在讨伐董卓的第一线,即使此时董卓的主力不在荥阳,但依旧是有着万分危险,会有这样的疑虑本就是人之常情。
鲍信叹了一口气,对曹操说道:
“孟德可知,在下鲍信这么多年以来,哪一项才能最为被天下人所知?”
曹操略微思索,便开口回答道:
“鲍将军慧眼如炬,听闻君的识人之明,不下于南阳何禺、梁国桥玄等名士。”
鲍信听了,哈哈一笑,便说:
“孟德实在是太抬举在下了……不过,在下观人,向来也是以内心去观望,因此也常能看清其人本质。何公、桥公也曾经夸耀过孟德,当时在下便心向往之,后来在京师与孟德相识之后,更是确信了何公与桥公的话。”
曹操一听,心中喜悦无比,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当年桥玄和何禺都说过,天下将乱,只有如同他这样的命世之才,方可救济万民,桥玄甚至还说出“愿以妻子相托”的话。曹操从来都是在人前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但暗地里却极为自得。现在,就连鲍信也如此说,自然更是开心,不过他还是一副谦逊卑微的姿态,惭愧的说道:
“何公与桥公言过其实了,孟德不过是一个顽劣不堪之徒,虽然家中略有些资财,但如何能成就大事呢?倒是那袁绍,袁本初,孟德与他,自幼相识,袁家乃是累世功勋,其人极富才学,又能善待士民,如今也被推为盟主,要说成大业者,在下相信,本初兄才是第一人。”
鲍信笑道:“孟德何必自谦?要说袁家的确是四世五公(四代人里,出了五个都当上了三公级别的官员),可袁绍不过是庶出之子,要论血统,又如何能比得过其从兄袁遗,以及其弟袁术呢?”
曹操点了点头,袁绍虽然颇为英伟不俗,但最遗憾的就是庶出的身份,因此,甚至连其弟弟袁术,只因为是嫡出的儿子,常对袁绍出言不逊,甚至还公然说出过袁绍不过是他的“奴仆”之类的话,使得兄弟关系甚为不睦。
但曹操依旧故作糊涂,打破沙锅问到底:
“既然如此,鲍将军如何看待?”
鲍信欣然笑道:“袁遗此人虽然好学勤问,但为人过于迂直,不通变化,此人难成大器;袁术倒是颇有雄才,然其性好奢逸,又极为看重家世门第,也不是变通之才;袁绍宏雅有度,能够折节下问,但其实性格多忌,能用人不能尽信,即使能盛极一时,也无法维系,最终将自取灭亡。只有孟德,在下认为,你才是能够总领天下英雄,拨乱反正的那个人。”
曹操听了,乐得心花怒放,即使他掩饰得再深,这一次也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他在马背上躬身朝鲍信行了一礼,激动的说道:
“鲍将军实在太过赞誉了,孟德实在是受宠若惊。”
“孟德多礼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
卫兹一直在听着曹操与鲍信的谈话,对于鲍信的评价,卫兹深以为然,他赞许的说道:
“鲍将军所言非虚,即使是在下,也是一早便认同孟德兄乃是天纵奇才。如今,孟德兄能够纵观全局,趁着董贼主力南下之际西取敖仓,这真是出妙招。只可惜张孟卓(张邈)兵力有限,只能让在下带领三千人马助阵。”
曹操在马上亲热的拍了拍卫兹的肩膀:
“兵力的问题,子许又何须挂怀?那乔瑁、刘岱等人都各自有所打算,孟卓这一次总共也只征募了不过万余的兵力,一次便派遣三千多人跟随我,这也是他才能做得到。更何况,孟卓也必须守在酸枣,若非有他,咱们的后方还能安心的交给谁呢?”
卫兹点了点头,鲍信却叹了口气,略带遗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