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瑶抵死咬住嘴唇,身体不住颤抖,柳眉因下颚疼痛,高高蹙紧。
“痛吗?你也会痛吗?”
唇齿间讥讽之意愈见加深,手上力道也愈见加强。
“痛你就叫出来啊!”
盈盈泪光忽隐忽现,整颗心已痛得毫无知觉。
叶栀瑶双手渐渐握拳,偏转视线死死望向墙角,急促喘息,硬生生把眼泪压了回去。
迟泽翰身体微颤,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犹疑,是犹疑,或者更准确得说,是疑惑,稍纵即逝,迅速退去。
看叶栀瑶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至此,迟泽翰厌恶甩手,后退两步,重新坐回去。
叶栀瑶全身像散架一般,勉强抵住双腿支撑起身体重心。
“报表我收下,算是卖东升个面子……”
迟泽翰缓缓拖过桌上文件,冷眼挑眉。
“不过你记住,帮我做事……你最好上两百个心!”
冬天已然不知不觉降临。和江南大多数城市一样,S市的冬天湿气很重,天阴沉沉的,风刮得很猛,即使偶尔飘几朵小雪,也几乎都是雨夹雪,不像北方鹅毛大雪,质地坚燥,不一会就能堆起厚厚一层。
迟泽翰边搓手边脱鞋子,接过手边递来的绒毛拖鞋走进屋子。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所有的灯都亮着,十分温馨,空气里弥散着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快去壁炉边上暖暖身子。”不待迟泽翰作反应,方晔便已上前脱去他的外套,架在衣架上。
迟泽翰一手轻揉眼睛,一手一把脖前的领带扯开,躺下在壁炉旁的藤椅里。
方晔从酒柜拿出红酒,倒在高脚杯中。
“《致爱丽丝》是吗?你最爱的曲子。”迟泽翰接过高脚杯。
“嗯。你还记得。”方晔莞尔一笑。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欣赏着乐曲,沉浸在彼此的思索中。
“翰,你知道《致爱丽丝》的故事吗?”
迟泽翰抿一口薄酒,微微摇头。
“《致爱丽斯》是贝多芬作于1810年的曲目。相传是为其学生特雷泽?马尔法蒂而作。后来特雷泽将这个曲谱转送给居住在慕尼黑的女友布莱托露。另一名叫诺尔的音乐学家发现了这张乐谱并公诸于世。诺尔称乐谱手稿题词为“献给爱丽斯作为纪念”,其实他是将“特雷泽”误为“爱丽斯”,因此后人就以讹传讹,“致爱丽斯”这个名字就成为了正式曲名。”
“嗯。李代桃僵。”
迟泽翰沉吟。
方晔望着迟泽翰的冷峻面庞,“你说,‘爱丽丝’何其有幸;而‘特雷泽’又该有多伤心。”
“生命中本来就有很多的不知所谓,很多的无可奈何,很多的将就,很多的就这样……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无法抗拒……”
直到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迟泽翰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怎么,没事的时候,女友就不能找男友吗?”
方晔难得调皮,在迟泽翰面前,更多的时候,她是谨言慎行,虽然连她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即使这种感觉对她而言,真是糟透了。
“呵呵……也对,是我糊涂了……”
迟泽翰凑近杯口轻轻嗅着。
“最近公司特别忙吗?”
“还是老样子吧,打从你第一天认识我起不是就没停过么?”
“别累坏了身体……”方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