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那番话直指宁寿公主的教养,太后若再护着唐苡,便只能落个对公主教养不善的恶名。
况且于太后来说,唐苡问张晴那句话,还涉及了周琛。
所以,她不能再由着唐苡的性子胡来。
唐苡听了太后的话当即一个激灵,转头扑到太后膝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苡儿只是好奇……苡儿只是随口一问……”
唐灡翘起嘴角饶有兴味的看着唐苡,满心满眼的幸灾乐祸。
太后早被唐苡哭得心软,暗暗叹了口气:她也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罢了。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唐苡的头,柔声道:“莫哭了,哀家知道了。”
唐苡这才抬头,接过绿绦亲自递上来的帕子擦脸。
“皇祖母,您不生苡儿的气了么?”边擦着脸,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
太后的心软成了一汪春水,笑眯眯的道:“哀家没有生苡儿的气。”
旁边看着的唐灡气得嘴巴噘得老高,恨不得扭头就走。
她最看不得唐苡那死丫头在皇祖母面前撒娇卖俏的样子,可是皇祖母偏偏最吃她那一套,而她自己却偏偏最不会那一套,怎么学都学不来。
这宁寿公主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等到大了就更加了不得了。唐宁暗暗思忖着。
张晴却是像没看见似的,说完了那番话,便自行到自己的位子坐定,脊背挺得笔直,神色冷峻。
即便对方是公主,也别触及到她的底线。
她知道因为宁寿公主那话涉及周琛,太后绝对不会任由那话继续说下去。但是,这次有太后在,下次呢?她只能当着太后的面当着安阳长公主的面,将这话直接驳回去,宁寿公主这样的人、甚至是宁荣公主,对她都会有所忌惮。下次想要再对她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好好考虑一番。
太后安抚了唐苡,闹了一通也乏了,便对几个小辈儿挥手,遣退了她们几人。
张晴出门时特意多嘱咐了一句,叫她抱着手炉别冻着。
这也是对方才宁寿公主的恶意做的变相补偿。
郑重道了谢,张晴才由柳影服侍着回二所殿。
妙香和秋池都十分担忧的等在门口,见她回来,秋池飞快的跑过来迎接她,走在后头的妙香则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唯恐她哪里少了什么的样子。
“太后娘娘只是召我去说说话。”张晴笑着安抚她。
妙香这才放下心,侍候她换了件家常衣裳,到内室的大炕上坐了盖上早焐了汤婆子的被子,便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小姐叫奴婢打听的事,奴婢打听到一些了。”
吴凤怡身故的事?
“说给我听听,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张晴招手叫妙香到她身边坐了,低声说道。
“奴婢是听柳梦说的,我们一起做针线的时候,她嘴巴一直不得闲,东家长西家短的,奴婢就问了几嘴……”妙香笑嘻嘻的说道。
正说着,柳梦束手束脚的摸进来,却只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张晴给妙香递了个眼色,妙香转头,笑着对她道:“柳梦姑姑,你怎么站在那儿呀,我正和小姐讲闲话儿呢,不然小姐又看书,把眼睛累坏了再。”
柳梦便腆着脸凑到近前,“县主,您想听什么样的话,奴婢这里,”说着指着自己的肚子,“有许多有意思的话儿呢,不如奴婢讲给县主听?”
自从上次张晴给妙香想了个梅花髻,柳梦便一直惦记着,想要张晴哪天给她指点指点妆容发髻,让她也像妙香那样换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