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是不信?
张晴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些信心的,一年多的相处,她认定钟枚和唐灡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于是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即点头,“信!”
钟枚当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拍手道:“那好,以前都是你给旁人点妆,今日就让本姑娘我为你点一次妆吧。”
说着对立在旁边的莺语等人挥手,吩咐她们拿衣裳的拿衣裳、端妆奁的端妆奁,又命张晴到镜前坐下,便叫妙香给张晴梳头。
张晴如今只有十二岁,按理,她梳两个丫髻便可以了,但是钟枚开了口,今日又是去她家做客,张晴便不去管,由着她摆弄。
还好钟枚并没有打算将张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相反,她叫妙香给张晴梳了一个简单的双平髻,发间簪了朵堆纱宫花,穿了那件桃红色褙子。
这一身打扮,反而显得有些老成——说老成又有些过头,张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再如何也不能用到老成这个词,大概是衣服的式样过时了些,便有种陈旧的意味。
然而钟枚看着张晴却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似乎这样打扮张晴,就是她原本的目的。
张晴不由得好笑,猜想着可能钟枚也没想到自己穿这身会变成这样,现在是在为她自己圆脸面呢。
“得了,咱们动身吧。”钟枚拍手笑道。
张晴便带着人同她一起坐马车去武阳侯府。
虽然武阳侯府和定国公府当中只隔了一个胡同,但是还是要坐马车去。
在定国公府的二门上马车,再在武阳侯府的二门下马车,也只不过用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张晴没想到武阳侯府对她的到来如此重视,竟然派出了武阳侯世子夫人李夫人亲自前来迎接她。
“劳动夫人亲自相迎,侄女惭愧。”向李夫人行礼后张晴歉声说道。
李夫人三十多岁,身材苗条、容貌秀美。闻言十分温柔的微笑着道:“你姑外祖母一直念叨着你,听说你今儿要来,一早便催着枚儿去接你呢。”
原来是姑外祖母催着枚儿去接她的,张晴没想到姑外祖母和娘亲的关系这么亲近,以前她一直以为她们两个的关系只是淡淡呢。
李夫人说着引领着张晴往内院去,张晴便边走边同她寒暄,钟枚在旁边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半句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内院的菊芳院。
原本张晴以为钟悦对武阳侯府的感情会比对皇宫的感情深,可是进了武阳侯府,她心中的熟悉和亲切感并没有当初进皇宫时深刻。
也许在钟悦心底,已经将皇宫当成了她自己的家。
菊芳院是武阳侯府的内院正院,武阳侯夫妇的居所。
武阳侯夫人温玉柔站在菊芳院的大门外。
远远的,李夫人便向张晴介绍道:“那位身穿黛绿右衽衫的人便是你的姑外祖母。”
张晴心中这时才生出亲切与哀伤之感,甚至还有几分近乡情怯。
武阳侯夫人温玉柔,是钟悦的亲生母亲。
她极目远眺,又人小眼力好,在她看清武阳侯夫人容貌的同时,也看见那位夫人眼中的神色从平静逐渐转为震惊,到张晴走到武阳侯夫人跟前时,她已经是满眼的哀恳激动。
“姑外祖母。”虽然张晴心绪繁杂,又疑窦丛生,但是她仍旧没有露出异色,仪态端庄的向温玉柔施礼。
温玉柔急走向前,猛然握住张晴的双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张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不期然如雨滑落。
“母亲?”李夫人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祖母。”钟枚则是停顿了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