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官府的力量再大,也得有说理的地方,李家门风向来公正,我相信我家六郎绝不会做荒唐事。”杨氏重重点头,正声道:“要县道院真的和县衙串通一气,我就去府城找你大姑,一定救你出来。”
话是这么说,杨氏脸上的担忧却是抹不去的,只是李辰的话让她明白过来原先的打算并不靠谱,才这样安慰的。
李辰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就看县道院是不是还有良知尚在之人。这种要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让他觉得憋屈不安,心里想要变强的念头突兀产生。
跟着老娘穿过城门,街道上那些熙攘叫卖声丝毫引不起李辰任何念头,一路走了近十里地,小半天功夫后才来到城东南巷,这里人烟就要少些,静的让人心神发冷。
熟络拐进院子,李辰见李家众人此刻都在大堂前站着,撇去狱中老爹,在王员外家做长工的大伯二伯和早年撇下家人出去经商的三伯,以及嫁到府城至今他还未接触过的大姑李春梅,人都到齐了,最瞩目的是老太太身边那位头戴绺帽、身穿役服的青年。
这就是县道院的人吧,未近身,李辰就能察觉到青年只是往那一站,便有不凡气势散出。
“孙儿见过祖母,三个月来甚是挂念各位伯母呢。”既然明白对方是道院派来抓他的,李辰也没跟青年打招呼,直接走近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问起安来。
老太太如今只是四十来岁,可她盘起的枯发却夹杂大半白丝,满脸的皱纹让她凭空逝去了十年时光,或许是为李家上下操劳的缘故,看上去倒像是一位花甲老人。
三个月前将李辰赶出家门的正是她,李辰恨倒不至于,但对这样的做法难免有些芥蒂,也明白自己深得老太太的喜欢不过是因为他在家中经济占了重头,说到底她还是偏心大房的李源。
毕竟李源是被书塾里的先生赞过有县学之资的人,而老太太平日也总向所有人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牢固想法,没事就念叨着李家要是再出个五品大官就能发达,似乎培养一个读书人成了她的执念。
“快,乖孙,快见过道院的刘大人。”出乎李辰意料的,这回老太太竟没有上一次的冷漠,将他热情推到身边的青年那。
见状,李辰有些纳闷,莫非老太太这样做,是想将他尽快送到牢狱,省的和李家再有瓜葛,可他怎么说也是她的孙子,也不用这么绝情吧。
又不好推脱,只好对着眼前青年一抱拳,恭敬道:“李辰见过刘大人。”
“嘿,你就是擅长捉鬼之术的‘阎六郎’?”青年的脸蛋比女人还白,但并不像沉醉于酒色之辈的那种惨白,似能挤出水来,此刻挽了耳边两束如丝黑发,淡淡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大人繆赞了,我不过是懂些皮毛,外号都是别人过于吹捧。”李辰说话老练,心中却泛起嘀咕,奇怪对方的态度为何会和那些捉人回去交差的衙役迥异。
他见过态度最好的衙役,也都一副收债模样,哪像眼前这位,言语间更像是他难得一聚的朋友,关键还没有半点违和感。
一边的杨氏坐不住了,打破场中怪异气氛,急声问道:“大人,我家六郎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名,好歹给个底啊!”
她已经想好,要是这位说出强奸未遂的罪名,那就说明县令那边已经跟县道院打好招呼。到时六郎一旦真的进去,那副小身板怎么受得了酷刑逼供,万一招了就算身为六品同知的妹夫亲来青风县也翻不了案。
杨氏心一横,情况微妙,管不了那么多,真那样的话,她宁愿连累李家,说是自己教唆六郎这样做,将罪名揽到自个身上也要给相公留后。
“犯罪?”白脸青年长眉一挑,居然听不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