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外头太冷了。”来人对着站在甲板上的高桥说道。
乘船出了东京湾,先进入东海,再进入黄海,海面上一望无际,冬季的冷风从西北方向吹来呼啸而过。
站在甲板上的高桥,凝望着地平线的尽头,想着自己回家要做的事情。
因为要过年了,颜卓已经乘飞机回到了中国,他想让高桥跟着他一起坐飞机,不过高桥拒绝了。
上层建筑确实需要打通,但不是现在,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与北(和谐)京官员的酒桌上。颜卓拿了高桥很多钱,同样也带了帮高桥疏通上层的任务。
高桥和叔叔不可能一起回来,两个人都走了,万户就没有可以信任的领导者管理了。
高桥跟着身后比自己年龄大一两岁,但还是青年的跟班回到船里,觉得时间颇为漫长。
现在曰本飞往中国的飞机,只有北(和谐)京-东京这一条线路,高桥不想去北(和谐)京就只有坐船。而坐船也没有想象的近,绕了一大圈才从黄海登陆丹东,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登上了开往老家县城的绿皮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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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说靠谱么?有一个曰本公司的大老板要来咱们这旮旯投资?咱们这穷山僻壤的有啥。也就那市里有个曰本人留下的丰满水电站,剩下那帮曰本鬼子盖的东西不都在长(和谐)春。”
县委组织部的老同志王重,瞅了身边的家伙一眼,又朝着前面那一大堆人努了努头说道,“你看那边不光李县长在,刘书记在,分管经济的钱县长在,还有那些省里面市里面下来的头头脑脑,你觉得这事儿有假?我听说中央那边都惊动了,要是这桩投资能成,咱们这也算是发达了。”
坐了好几十年冷板凳的家伙,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他们县投资。天寒地冻的交通都不便利。
没看建国后省会都从市里挪走,挪长(和谐)春去了么。难道……那曰本鬼子在这边有小崽子?
不应该啊……那帮遗孤不都回曰本了?
孙股长想当然的以为曰本大公司的老板,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子。
寒风猎猎,主要的领导干部们一个个分了一个小怀炉,揣在衣服里暖烘烘的。主要跑腿的们,则在有限的程度下,尽量找风吹不着的地方。
最可怜的就是那些从各个小学挑选来的小学生,她们组成的队伍在小小的火车站门口排成两列,不光没有怀炉,也没有躲避风雪的地方。一个个小脸小手冻得通红,想要跺跺脚搓搓手。带班的老师还一个劲儿的大声喝止,骂骂咧咧的咒骂起来。
“还得多长时间才来啊……”孙板凳躲在房檐底下望着灰暗的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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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提速的绿皮火车很慢,不过与外面的寒冷相比,车厢内要算得上暖和了。
列车员拎着热水壶从车厢这头走到那头,一个个乘客都选择填满手里的容器,高桥也不例外。
他捧着搪瓷杯子,吹着上面冒出的白烟,不时的望向窗外。这具身体里离开中国时的记忆也不断涌现。
同样的绿皮火车,同样的冬天。
“儿啊,你到那头好好工作,挣大钱!在村里呆着没有前途啊,有空看看书,娘听说村里的医生说过,知识改变命运……”
高桥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了水雾,他旁边的跟班看着铁路两侧低矮的房子,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中国还是这么穷啊……”
高桥听到跟班这种根本不把自己当中国人的态度也没生气,气也气不过来。尽管大多数去曰本的人依旧是底层,但曰本经济好啊,哪怕是底层,那也水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