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了几天,这父子二人就均感到自己的言行是不是太过分了,因此也进行了冷静反思,都深感后悔,想要和解,却苦无台阶可下……
他们都爱极了面子,是故只能接受别人的道歉,而绝对不可能主动低头。主动低头就代表主动认输,主动认输就代表自己是无事生非,站不住道理,那下一次就休想反驳对方了!
所以陈秋山心里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任凭他本事通天,可一连几天下来,都想不出什么靠谱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的亲儿子……
而陈汉林亦是如此。
矛盾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直到现在,窗外鸟鸣啁啾,晨光凝露,空气中弥漫着红薯米饭的扑鼻香味,正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刻,陈秋山却还是觉得心气不顺,闷闷不乐,就连宣纸都才刚刚铺开,难以下笔练字!
恰在此时,陈汉林正在卧室书房里温习功课,摇头晃脑地背诵着四书五经,朗朗读书声传来,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十分动听。
陈秋山听在耳中,不觉微微点头,心道不愧是我老陈家的种,这读书的认真劲还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不过,光读书可不成啊!想在这个妖魔横行、鬼怪遍地的世道上平平安安的活着,没有点读书之外的本事可是很难的啊!
不行,我还是得去敲打敲打他这个小兔崽子!
想到就做,雷厉风行,正是他陈秋山的做事风格。
没有丝毫犹豫,他收起笔墨,穿过客厅,带着一丝微笑,直接走进了侧室书房,打断了陈汉林的晨读,招呼道:“汉林,今天你温习的是哪篇功课啊?”
“中庸!”陈汉林虽然很不满晨读被打断,但是面对着自己的老爹,也是有怒难言,只得暂时按下心中不忿,阴阳怪气地回答道:“怎么了,亲爱的父亲大人,您要考考我的功课吗?”
“当然!”陈秋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是有备而来,并不在意陈汉林话里的讥诮,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既然读了中庸,那么‘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这一节应该很熟了,我要考你的就是,何谓道?”
“何谓道?嘿嘿,老头子果然是来者不善,开口就抛出这么难的题目,要是普通人就真的被你难住了,不过想拿这问题来为难您的天才儿子,却是想也别想啊!”
陈汉林心中百念电转,眨眼间便有了自己的答案,不过他才不会选择用直截了当的方式回答呢,那样只会陷入老头子的节奏,像牛一样被牵着鼻子走,最后丧失主动。
他是个聪明人,可不会犯这种谈话交流的低级错误,尤其是在双方还没冰释前嫌之前,就更要争夺双方谈话的主动权了。
所以他卖了个关子,装模作样沉思了一会儿,才展颜笑道:“父亲大人,我有答案了,不过这个答案我不知道您能不能满意啊?”
“这么快就有答案了啊,不错,不愧是我儿子……”陈秋山见多识广,自然知道他儿子打什么主意,不过他又岂会上当,不露痕迹的夸了一下自己之后,才点头微笑道:“不管是什么答案,只要你能推陈出新自圆其说,不被书本里的圣贤之言所限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就算你答上来了!”
又要推陈出新,又要独抒己见,果然姜是老的辣,不动声色就给自己儿子挖了个大坑。
“哦,我亲爱的父亲大人,那答上来有什么奖励没有呢?”陈汉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立刻顺杆往上爬,想试试自家老头子的口风。
“没有!”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父。陈秋山看陈汉林那副嬉皮笑脸、油腔滑调的模样,哪里会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