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母想了想,又说:“有了,东府那边的蓉儿、蔷儿要去姑苏采买戏子,正好一路,可以叫妹妹同他们一起过来。”
宝玉的脸“通”地一下涨红了。贾蓉、贾蔷平时的行径作风,他再熟悉不过的,哪能把林妹妹交到他们手上去。于是连忙就要反对。正巧这时,王夫人也开口道:“恐怕蓉儿和蔷儿年纪太小,到了苏州一味的胡闹,接林妹妹的事,还仍得琏儿去才好。”
只有贾琏去,才能想办法把林如海的遗产弄过来,而且是交到她的手里。如果贾蓉、贾蔷去了,把财物弄到他们东府里去,与王夫人一点好处也没有了。
“好祖宗,让我去接妹妹来吧!”宝玉唯恐再派别人去苏州,连忙猴到贾母的身上撒泼打滚地央求。王夫人变了脸色,只听贾母也说:“不行!平时由得你在府里胡闹那就罢了,外面人多又乱,哪能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叫你琏二哥再操心一回,往苏州跑一趟去接你林妹妹来吧!”
宝玉的神色怏怏的,王夫人听贾母已经允了还让贾琏去苏州接林黛玉,就放下心来。三个人又在屋里说了一会儿闲话,正准备散了,突然有贾政的小厮过来,拿着一封进来说:“苏州林姑娘寄信来了,老爷让我拿来给老太太和二夫人。”
宝玉听见了,连忙去接过来,一边往贾母旁边走去,一边就打开了信封。贾母问:“颦丫头写了什么信来,快来读给我瞧瞧。”
宝玉早已一目十行地从头看到了尾,待看见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刚才的懊恼神色全然不见了,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他挨在贾母身边说:“妹妹来信说姑爷的葬礼已经安顿好了,只待过了年就往咱们这边来,信上问家里的人都好呢!”
贾母屈指算了算,笑着说:“可不是还有一个月不足就到年关了。也罢,这时候也不用再折腾琏儿了,就等颦儿过了年来吧。”
王夫人竖着耳朵,留心听宝玉读信,只听信上果然是四平八稳的问府里各位的安好,提到宝玉的时候,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至于她所关注的家产,连一个字也没有提。宝玉读完了信,眉眼都笑开了,再捧着信纸,把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忍放开手。王夫人还觉得没有派自己身边得力的人去苏州看守着那些银子,总是心里不踏实,但是贾母已经发了话,不过二十多天黛玉也就回来了,因此也只好忍着。
话已经说完,贾母就说乏了,王夫人连忙起身要去扫榻理被,贾母摆了摆手说:“也罢,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让鸳鸯来收拾就成。”王夫人只得退下了。贾母又向宝玉说:“你也跑出来半天了,该回去认真做一些功课,或者同姐妹们玩去,不要被我们这些老人家移了性子。”
宝玉正想着回去给黛玉写信,听了这话就告退了,随着王夫人一同来到了上房,王夫人道:“行了,我也乏了,你回去吧。”宝玉于是往自己房里去,让袭人磨墨,晴雯铺笺,把黛玉的书信珍珍重重地放在桌子一角,落座写起回信来。
到了晚上,凤姐也就从宁府回来了。早有小丫头去宁府告诉她贾琏已经回府了,这会儿也不惊讶,笑吟吟地进了屋。
贾琏在房里胡乱睡了一觉,醒来仍旧是精神不振的样子,提心吊胆地唯恐扬州的事被府里上下知道了,于是叫丫头婆子胡乱整治了两个小菜来,倚炕借酒浇愁。
正巧这时,凤姐进屋了,身后平儿支使着几个婆子,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都摆了上来,见贾琏在炕上喝酒,她笑了笑,取过一个杯子自己斟了一杯喝了。平儿那么聪明伶俐,早猜到他们夫妻两个久别重逢,必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于是带着丫头婆子都悄悄地退下了。
凤姐儿看屋里已没有闲人了,笑着学外面的小厮在地下打了个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