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知道自己脑子不灵活还敢出口插话,柴绍揍你这一拳算是轻的,若是老夫担任主帅,我先打你五十军棍。”
刘宏基缩了缩脑袋,李勣乃是大唐军方领袖,响当当的大帅级别人物,他的威势太过强横,很少有将军不怕。
韩跃缓缓轻叹,他目光扫视一下众人,随即落在罗静儿身上,道:“静儿你看,国公们翻了小错,也要自己去领军棍……”
罗静儿勇敢的挺起胸膛,迎着夫君的目光郑重道:“只要你不赶我走,静儿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好!”韩跃猛然点头,大声道:“我今定下三道惩罚,咱们夫妻能不能硬挺过去,一切听天由命。”
他这话耐人寻味,言语之中分明并不是单独惩罚罗静儿,竟然将自己也包含在内。众人闻言都是一呆,刘宏基下意识道:“泾阳侯连自己也要罚,这却因何缘故?”
韩跃负手而立,缓缓解释道:“夫妻本为一体,罗静儿犯下大错,此事我也有一份责任。我既不舍将其驱逐家门,那就要随她一起受罚。”
刘宏基摸了摸脑门,其它国公却暗自点头,心中升起莫名佩服之感。
李勣轻叹一声,一脸感慨道:“虽掌其权,不忘初心,自古成大事者莫不如此,泾阳侯你年龄虽然不大,但是今番行事却让老夫刮目相看,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你之品性可算第一。”
柴绍点点了头,他性格少言寡语,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沉声道:“不错!”
自己定的规定,自己也得遵守,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比如各个朝代的律法是皇家定的,但是皇帝如果真的触犯律法,他会不会乖乖接受惩罚呢?
再比如某个后世,各种仗着践踏律法之事层出不穷,万千网友既悲且叹,写下饱含无奈的打油诗,床前明月光,俺爹是李刚,财来如流水,姐姐很美美……
有些当权者为国为民,俯首甘为孺子牛,有些人却只是嘴上说说,表面是一套,暗地又是一套,男盗女娼,孰为可恨。
李勣乃是国公之中见识最远之人,这位大唐军神手抚长须轻叹一声,语带敬佩道:“昔年三国,曹操发兵宛城,为保百姓衣食,定下森严军规,凡大小将校过麦田者,但有践踏,并皆斩首。偏有一日,曹操坐骑受惊,自己践踏了麦地……”
他说到这里停下不说,然而众人大多听过这个典故,隐隐都明白李勣所言何意。当年曹操马踏良田,执法官认为律法不能加诸贵人之身,曹操却割发代首,给自己定了半斩之罪。
这事在现代看起来有些做作,然而放在古代却是重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割发代首又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髡刑。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也得遵守,自古能成大业者,莫不谨记这个典故,从东汉末年到大唐之初,至少有十几个大人物自己给自己做过髡刑。
老程忽然一拍大腿,目光闪闪道:“依照老夫看来,泾阳侯也别定下那多么多惩罚,你干脆自己给自己上一道髡刑,割发代首,丈夫代替妻子受过,此事传到哪里都让人佩服,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纷纷点头赞成道:“程知节此言大善,主帅当可如此,髡刑乃是重罚,受者令人敬佩……”
这些国公虽然是长辈,但是他们另一层身份却是韩跃麾下,涉及正事大家只能善劝不能硬来。
老程的提议很不错,可惜韩跃缓缓摇头拒绝,一脸坚定道:“我虽是主帅,但却并未及冠,髡刑只能施加成人,我割发算哪门子受过?”
众人都是一呆,感觉这话说的也对,自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割发代首是为髡刑,但是小孩子未成年却不算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