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韩跃闻声看去,见到一个中年儒生踏步而来。
那少年欢喜一声,跑上前去迎接道:“坐师您可算来了,徒儿似乎被殿下的魔语侵扰。”
中年儒生傲然一笑,道:“此事无妨,吾儒门有浩然正气,且看为师和王爷论道,你在旁边听听,立马就能心性清明。”
他拱手对着韩跃施了一个儒生之礼,虽然施礼却依旧傲然,道:“殿下,请论道……”
然而韩跃转身便走,直接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中年儒生嘴巴张开,他过来之前预测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要靠自己的口舌之利和韩跃争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想好了如果皇帝和皇后阻拦,他就佯装卫道士撞死此地。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直接不给他机会,竟然就这么转身走了,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殿下留步……”
这儒生陡然张口,如今他骑虎难下,只能再次出声挑衅,急急道:“吾乃儒门张雪峰,身居国子监祭酒,殿下刚才侮辱儒门,吾要和您战而论道。”
韩跃嗤笑一声,冷然道:“跟你论道瞎白话,我吃饱了闲的?”
他撇下儒生不看,一路慢慢走远,口中却嘿嘿几声,嘲讽道:“本王一秒钟几千万上下,我哪里有功夫和你论道?如果是你的小徒弟也就罢了,他现在年轻还有救,本王心软可以教他。但是你这种中年儒生么……嘿,食古不化,回国子监读书等死吧!”
儒生微微一怔,随即勃然大怒,吼道:“殿下,你竟然说读圣贤书乃是等死?”
虽然韩跃手握重权,但是这一刻儒生毫不畏惧。
便在这时,猛听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他说的一点没错,如果儒门读书都像你们这样读,那么真得读着等死了,甚至不须等死,该当直接自杀。学问做成这样,不如死了干脆……”
另有一个也很苍老的声音接口,郑重道:“的确如此,死了干脆!”
这两个声音让在场众人都是一呆,那中年儒生张雪峰满脸大怒,转头道:“是哪个老不死的大放厥词……”
他一个‘词’字尚未说完,陡然脸上惊慌变色,口中的话再也不敢说出,整个身体都震颤起来。
但见人群中有两个老者慢慢走来,左边一人面色奇古,头上的头发都掉个精光,看他颤巍巍行走的架势,一个不好怕是就要摔死地上,这年纪实在有些太大了,比大理寺卿裴矩还要大。
右边那人也不年轻,看那满脸苍老之色,最少也得六十出头,但他比左面老者还是不行。
这两个老人慢慢走过来,那个头发掉光的老者忽然张口一笑,露出已经没有牙齿的口腔,他笑呵呵对儒生道:“你这娃娃说的没错,老夫确实是个老不死。”
另一个老者也呵呵轻笑,点头接口道:“人到六十称花甲,老夫也是个老不死。”
儒生满脸惶恐,垂头涩声道:“两位大贤怎么来了?”
第一个老者颤巍巍一笑,忽然目光缓缓扫视店铺广场,笑眯眯道:“人老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入土,所以临死之前突然喜欢凑凑热闹,恰好李刚小娃娃邀请我出门游逛,忍不住就逛到了皇家的这个店铺……”
第二个老者正是被他称呼为小娃娃的李刚,他如今也六十岁的年纪,然而被人称作小娃娃完全不敢反驳,只是苦笑一声道:“颜师须得给我留一下颜面,学生的嫡孙都要娶亲了。”
“呸,在我跟前要颜面!”
第一个老者猛然喷他一脸口水,恨铁不成钢道:“等你什么时候学问到了再说,读了一辈子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