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美食家,不对,是作为一只品酒师,无论秦浩源去到哪个酒楼都是座上之宾,深受礼待,何曾被人往外撵?这可谓他有生以来第一遭,让他懵住,半晌说不出话。
“客人,客人……嗯!本店要关门休息了。”钱飞将对方惊醒道。
“哼。”秦浩源站起来,一甩袖口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你,你……”。
你了两句,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场面话,是威胁呢还是威胁呢?或者是恐吓呢还是恐吓?他虽然身份极高,但很有原则,比如品酒之事,每日绝不喝酒超过五两。至于仗势欺人,为虎作伥之事,那是他所不齿,他做不出来。
“客人,本店要休息了。”钱飞道。
估摸时间,大抵是戌时,相当于八点多九点不到的时间。但在冬日,天色黑的比较早,是以屋外已经是黑暗一片。尤其还下着冬雨,更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倒是第一次见,开客栈竟然将人往外赶,难得。”秦浩源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满肚子火憋着,戴上斗笠出门。
他是修士,不需灯火也有神通夜视,拿起锈剑,秦浩源回头看。只看见客栈的门被关上,随后,里面灯火闪烁,渐渐却是熄了。雨夜中一下子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便在这片黑暗里,有人声道。
“被赶出来了?哈!合该你有此一遭。”
说话的看不见是谁,但是一点亮光渐渐升起,大约是用上了夜明珠之类,照射出他的样子。对方是个中年人,两鬓霜白,挑起眉头,几条皱纹跃上额,身上是被树枝之类挂裂的新衣,丝绸,紫色,他很富裕的样子,他经过了艰苦的赶路,他很着急,连衣服被挂裂了也不去管。
“好了,这下好一些,总是要有点光亮瞧着才舒服。”那人手里有一把长刀,雪亮雪亮。
“哼!”秦浩源鼻子里喷出个字,一步走进茫茫风雨。“你追我数万里,不累么?”
“不累,大家都是好酒之人,你身上的美酒,我很钟意。”
“不就是抢了你的酒,这么跟着,值得?”秦浩源身上有法力腾起,将洒落的冰雨抵挡在外面,像是一个无形的鸡蛋笼罩在身上。“这里到了照京,你以为,到了照京,还能拿我如何?哈!”
“哈哈!一刀折千愁,天子不敢呼。便是天子亲来,我也是这句话,‘你敢抢我东西,我就敢要你小命。’,那一刀,没断你手,算你运气好。”
“啧啧,真有气势,你咋不飞升上天?”秦浩源眼珠子转转,道:“这样,改日我请你喝酒绝世美酒,今天你别追我,我也不计较前事。若是我请你喝的美酒你觉得好,咱们便一笔勾销,恩怨两清,如何?”
“请我去哪喝酒?这家小店么?”持刀人哈哈笑着“倒是没想过,你竟然也被人赶出门,你不是告诉我,你在照京如何有权势吗?你不是说,你品酒美名,照京皆知吗?哈哈!原来都是骗子……。”
“看来,你是不想停手,真要在此地和我交手了。你已不分正道,杀戮无辜,照京城外,莫要波及无辜,客栈里有很多住宿者,你别错把此地作战场……。”秦浩源无奈道。
“何处不是江湖?哪里不是战场?你我脚下踏的每一寸泥土,都沾满了先辈的鲜血,有鲜血,便有,生死……。譬如这冬雨,冰寒落下,文人雅士眼里是美,是诗和远方,是歌和乡愁,而在衣不蔽体者眼中,这是催命符,这是,生死。这场冰雨,又会杀死多少人?它,可曾挑选地方?它……。”
“好了好了,又是长篇大论,又是大道无情,你能不能换一套说辞?”这连路追来,秦浩源听的很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每次都是大体相同的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