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晾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式样的衣服。老人的、女人的、孩子的,婴儿的;红的、紫的、白的,粉的;裙子、长裤、短袖,内衣。仍有很多老人女人将洗好的衣服挂来这边。
老人们或手牵手,或独自在院子里踱步;女人们牵着孩子行走,和孩子在草坪上玩耍,在草坪上给孩子喂奶;有些少女刚洗好头发,往宿舍走,还有些少女拿着小说在路上玩闹;孩子们玩丢手绢,玩躲猫猫。有个女孩刚被男孩气哭,正蹲在路边哭泣。
红玫一进院子便看见了两排法桐。那么高,那么茂密的法桐。她牵着释心从这边走到那边,又穿过杉树走到墙根,然后又返回法桐。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她终于笑了,如同落到玫瑰花上的蝴蝶。她的笑容那么明亮,那么妩媚,那么妖娆,那么动人。释心不禁看痴了。
不光释心看痴了。所有人的目光均已投到红玫身上。无论老人、女人、少女,小孩。他们围成很厚的圈,将红玫和释心围在中间。红玫似乎早已习惯了人们的注视。她非但没有脸红,反轻盈地转了几圈。就在她转圈的时候,四个老人流出了口水,一个老人的假牙笑得掉在了地上。
很久很久,人们才散去。红玫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看我吗?”
“因为,因为……”释心的脸一片赤红,终于鼓起勇气道:“因为姐姐你漂亮呗。”
“对。那人们为什么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呢?”
“因为好看啊?”
“也对。女人看女人是因为嫉妒,男人看女人是因为欲望。一个丑女人即使浑身赤裸,在街上优雅的行走也不会有人看一眼;一个美女即使穿上一百件棉袄,坐在地上也会有人看的。”
她仿佛在对释心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释心静静地听着,不说一句话。她的眼里突然掠过一丝忧伤,一丝淡淡的忧伤,然后她的全身仿佛已被这种忧伤沾染,她的心灵仿佛已被这种忧伤填满。释心突然觉得这位姐姐笑得时候眼睛都仿佛在笑,但倘若不笑的时候浑身都沾满一种淡淡的忧伤。
红玫和释心终于到了队伍最前。后边仍是长龙一条。
“你叫什么名字”?登记人员问道。
“金红玫。”
“年龄。”
“22。”
“哪里人呢?”
“浙江义乌。”
“那你是什么职业呢?”
“****红玫淡淡道。
登记人员霍然将头抬起。她怔住了,好久好久才从红玫脸上移开。
登记人员脸红着道:“就算是也不应该说出来啊?”
“本来就是***为什么不说呢”?红玫仍淡淡道。
“可是”!登记人员脸更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是什么?我和你一样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不同吗”?红玫仍淡淡道。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变化。
“下一个。”
“我叫白释心。”
“那位小姐是你什么人呢?”
“是我姐姐。”
“亲姐姐吗?”
“不是。”
“那你的家人呢?”
“她们都!都被……”释心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扑到红玫怀里泪如雨下。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所有人都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都浮现出了悲伤沉痛的表情。
这个大学在路两边。一边是住宿楼,一边是教学楼。两边用地道连接。红玫和释心被安排到了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