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待在这里真不好受!大家都刚从痛苦中出来”!老人流泪道。
“痛苦只是一种感受而已。不要‘感’,便没有‘苦’。五蕴皆空,无知无乐”。学生怡然道。
“你说得倒轻巧”!红玫斥道:“他的母亲和姐姐都被杀死了。他能不痛苦?”
释心恶狠狠地瞪着红玫,眼泪不停流下。红玫并没有生气,只是用双手紧握他的手。
“人自‘空’中来,必将回‘空’中去。既然来去皆‘空’,人生即虚妄,又何必执著?”
“‘缘起性空’。宇宙、地球、中国、日本、你,我。一切都因‘缘’而起,必将因‘缘’而灭。凡是在‘因缘和合’中生起的事物,皆没有其‘本性’,皆是虚妄的。连你和你的‘心’都是虚假的,又何必痛苦、欢乐、怨恨,寂寞?”
“放屁!放屁!放屁……”红玫一连说了好多‘放屁’,牵着释心返回了自己的床。
学生并没有恼。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红玫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走。
“我不想在她旁边睡”!红玫气愤地道。
“那我们换位置?”
“你旁边是尼姑,比她还恶心”。红玫撇了尼姑一眼道。
尼姑身体一阵颤抖,但没有回头。
“那我们换地方?”
“不了!我偏要在这里睡,看她能不能说出花来。”
夜深人静。沉沉鼻息增添了夜的温馨,而婴儿偶然的哭叫却又如枪声一样击碎了人们的心脏。
突然!几道灯柱和男人的谈笑声惊醒了众人。人们睁开眼,发现屋子里有二三十个日本人!这些人正凶神般在难民们的脸上扫过。
释心虽已吓得汗毛倒竖,但仍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两道灯光停留在了尼姑和红玫脸上。红玫握着释心的手,面上全无表情。
尼姑还没有醒。日本兵刚坐到她身上,她猛然惊醒,将日本兵推得摔在了婴儿身上。婴儿大哭起来。日本兵勃然大怒,不停地扇着她的脸。尼姑被打愣了,竟没有哭。很久之后她才哭出声来。
另一个日本兵在红玫身上搜寻、抚摸。她迎合着、喘息着。尼姑竟也开始呻吟。
红玫道:“就是应该这样。人活一辈子,开心就是开心,悲伤就是悲伤。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尼姑听到红玫的话,停止了呻吟。
一个日本军官指了十几个女人道:“你们穿好衣服跟我们走!”
女人们用被子裹住自己,不停哭泣着。
军官等了一会,见这些人没有举动,抽出刺刀指着一个女人道:“你们赶快穿衣服!”
又过了好久,这些女人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慢慢开始穿衣服。
红玫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看着那些哭泣的女人,她突然觉得她们很可怜。
“哭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虽然女人都是弱者,但我们也应该坚强,应该活出自己的人生。”
释心抱住红玫,哭着道:“姐姐,你是不是会死?”
“不会的,傻孩子”。红玫怜惜地抚摸着释心的脸:“一个漂亮的女人永远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可是……可是……”
“就算他们要杀我,我也总会给他们不敢杀我的理由”。红玫微笑着道。
听荷还没有醒。红玫摇醒她:“我要走了,你照顾好他。”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听荷环视了一遍,认真地道。
红玫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