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光影遍地,是阳光偷爬进来了。有些暖,有些令人犯困。
我坐在屋内唯一的木桌前,捯饬着一盅药罐子,看着罐子里慢慢由血红变黑的糊糊,我挺满意地笑了笑。
里面,是我好不容易捉来的蜈蚣、银蛇、地龙的残渣。配上那些草药,算得上是一副猛药了!
若是这样也弄不醒他,我真的得把他送到老头那剖尸了。
男人昏睡了五天了!
老头也是五天五夜没走出过那屋了!
而我,闲来无事,便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倒弄了一遍。
脸,被刀剑所削,涂过长肉的药后应该会恢复基本的容貌。脑后肿大,估摸撞到了河内的礁石。全身上下,新伤旧伤三百六六道,属心脏处的血窟伤口最深。多处骨折,筋脉尽毁。
这样还能活下来,绝对不是老天瞎了眼,肯定是老天收不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意志很强大!就算是昏迷呓语,愣是不说其他,只来来回回,道着:忘川是梦,天道有时。我若不死,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仇恨的力量,像是噬骨的钉,可以让人就算是死,也会狠狠地记得活着。
我将糊糊整成一个大黑丸子,走到一旁的软塌前,掰开他的嘴便塞了下去。
男人痛苦地嗫嚅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咦?”不可能这么快起作用,按理说药至少得一刻之后起效。怎么一副快死的样子?
男人的反应,让我有些不解。
我探了探他脖颈间的脉象,血气上涌、气息不稳,好像……嗯,他竟然噎着了!
手起成掌,朝其胸口重重一拍。
“啊~”男人如诈尸了一般坐了起来。
白色的纱带将他的脸整个包裹住,唯一露出的便是那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他坐了起来,大黑丸子被他吐了出来。
“我的猛药!”下意识的,我伸手朝空中挥了挥。
不料,一只手比我先一步,抓住了那个大黑丸子。待我朝他那端看去时,只见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空气都似乎能凝固,世界都好像安静了!
我们四目相对,莫名其妙。良久,他说话了:“娘子,给你!”
低低的声音,不再是呓语时的不清不楚,有些嘶哑。但是,为什么像雷电一样,痒了我的耳?!
男人失忆了!
可能是受伤太重元气受损影响了记忆,也可能是脑袋撞傻了不记得了,也可能是……
不过我宁愿相信他是真的!因为我一直很单纯,我和师父的相处方式也是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有些人,有些事,他说了,你听着。如此,阳光才会一如既往,明媚如初!
只是,他的认知中,我成了他的娘子。这难道是因为我是他沉睡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吗?一眼定缘、一见倾心,亦或一见钟情?
我说我不是,他不信。拉着我,委屈得像后山的野兔子。
老头好死不死见到我们你拉我扯的模样,拿着手中的大玉米一边啃着,一边不疼不痒的说:“不错啊丫头,自己捡了个夫婿,如此也不错,省的师父哪天死了你没人陪,还要一个人从小丫头变成老太婆,可怜兮兮的。”
我捻起手中的茶杯,猛地摔了过去:“老头,你什么时候死?死了之后,就不会这么多废话了?!”
老头哈哈大笑:“快啦,快啦。哎~果然是白眼狼,天天盼着我死呢!”
我抬头望着屋顶,想哭!从来都是老头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