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丫鬟,乍一看见这胡公子像是转了性子的似得,开始扫地,挑水,俱是心里一惊,道是这没了田产,做了仆役的公子哥又有什么整人的心思,都心里担待着。
只是几个月过去,做了仆役两年的胡松岩依旧每日早起扫地,挑水,准备薪柴,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些个不信邪的家丁小厮上前跟他开玩笑,他也不在意,倒是让这帮心思各异的家丁丫鬟一阵好猜。
胡松岩变性子的事情也传到了董家老太君的耳里,不是因为这么个怎么翻腾也翻不起多少浪花的浪荡公子转了性子,变得规规矩矩,而是自家年龄还小的宝贝儿,三天两头跑到的那处别院里去玩,几次规劝无果,倒是带回来几段听着新鲜有趣的小故事,不由的对着安静的纨绔子弟有了一丝兴趣。
胡松岩不似一般仆人,一起住在下人的房里,而是有着一间自己的别院,三年几百顷田地收成换取一个有别院的仆役身份,看起来不像是个有好处的买卖,不过能换得三年之后去掉戴罪之身的自由,倒也是个不俗的买卖。
他不知道当年犯了人命,带着老娘家眷早已跑没影的胡家大少爷是死是活,在还小的时候便没了自己娘亲的无脑纨绔公子顶了罪,胡松岩不知道自己几个月前的一生是多么的荒唐无赖,到了自己的手上总不该一直这么荒唐下去。
胡松岩清理完别院附近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也不在意不远处新来的家丁丫鬟诧异的目光,两年多下来,胡松岩长了个个头,身材修长,相貌俊雅,虽然穿着仆役的服饰却也吸引了不少对他有所改观的丫鬟的目光,让一帮本以心有所属的家丁剜以妒忌的目光。
胡松岩走回自己的别院,狭小的院子却是春意盎然,说不上争奇斗艳,也是花香扑鼻,丝毫不惧金陵凛冽的秋意,兀自开放,胡松岩每次都用董府池塘里的水施以浇灌,舀水的时候,眼红那几尾在池塘中游得活泼欢快,长得肥油油早已失去灵气的锦鲤,想着寻个时候捞出来做一尾香喷喷的糖醋鲤鱼,只是想到要是被抓住,指不定还要增加多少天的期限,只得做罢。
“胡大哥,你在浇花啊,哇,好香,可惜我姐从临安府给我带来的君子兰被我养死掉了。”忽然一声清脆可人的声响在背后响起,胡松岩听得真切,却不在意,依旧自己浇自己的花
一个穿着青春靓丽的小女孩跳到胡松岩面前,头上银制发钗垂下的两条小银铃铛玲玲作响,眼睛盯着花圃里盛放的花朵,脆生生的说道:“胡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怎么种花啊,姐姐给我买的花,我都养不活。”
胡松岩瞧了眼前清丽的小妮子一眼,笑道:“你又来听故事?”
被说中心中所想,董素雪摸了摸带着露水的花瓣,眼睛斜侧望向一边,红着脸笑了笑,娇憨无比。
胡松岩笑道:“老太君可是说过了,我可不敢再跟你讲故事了。”
娇憨可爱的董素雪皱了皱鼻子,一脸认真道:“没事的,胡大哥你给我讲故事我不会告诉奶奶,姐姐是你说的,我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你就给我讲讲嘛。”
胡家少爷的纨绔荒唐,金陵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害了人命,跑了大少爷,顶包二少爷,加上两年里在董府的胡作非为,这种狼藉的名声早已传到了董家大小姐的耳中,也就像被明珠一般被捧在手心里的董素雪不谙世事,并不知道,即便被姐姐教训了好几次,还是偷偷跑来这里听故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做了几个月古代人的胡松岩有幸看到了金陵城里一帮文人雅士为之倾慕的大小姐,同时也了解了因为荒唐的自己以家里三年几百顷的收入作为赔偿的人的模样,没有外人所传的那般惊为天人,也是世间少有的模样,领他好奇的是,这么个有能耐的小妮子走南闯北,竟还能保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