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知道,但想来跟那个李献良揪出来的暗桩跑不了关系,我让六弟去兵部衙门附近找那人去了,有消息就通传回来。总之,嫂嫂三步两步走到兵部衙门口,正巧赶上李献良处理完公事出来,手底下的人想来是有晌午嫂嫂碰上的打人的,便动了手。这事儿说到底李献良不占理,他只能按着嫂嫂的意思把那些个小喽啰的命交出来。再者,那李献良如是个乖觉的,八颗脑袋怎么不能送去,偏要送到三侯纠察处的墙根底下?”
“李知名的性命是澌儿取的,李献良这会子闹得满城风雨明摆着是故意的。”周公以更衣完毕从帐子后面出来,这会眉头紧蹙满面愁容。“旁的倒是没什么,内卫府这些年跟个没娘的孩子似的被欺负得厉害,澌儿若真是护短便护去罢,怕就怕七叔这会子去督察院那些个嘴上不饶人的那儿煽风点火借题发挥。”周公以揉一揉眉心,又道:“二弟,劳你跟公琅一趟,去趟安监院。那妮子放肆得很,做起事情没个轻重,你劝和着些。”公以的脑子转得快,经由方才公祥一题点,那内卫府的小喽啰带郅澌去城南想是见过了什么院里的人,郅澌这个不嫌事大的姑奶奶肯定是有什么动作,不然不会今儿的院报至今没呈上来,故而又道,“那院子今儿想是热闹,让公琅警醒着些,万一事情真是闹大了,我这个太子也收拾不了烂摊子。”复又叹口气,“那丫头今儿跟我置气,你们说话做事都小意些,惹毛了她那可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公祥应了声便往出赶。
还没喘口气,养居殿的王太监便着人来报,洹亲王跟督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已经到了御前了,陛下这会子叫太子一同去议事呢。周公以一面无奈感叹着怕什么来什么,一面跟何诤恨声吩咐:“今儿你就是打晕了绑回来,也得把郅澌给我带到思华堂!”何诤心里苦不堪言,那姑奶奶,他何诤他说不听也打不过,难不成要不要命地给那么个五毒八怪的祖宗下迷药?只怕那时候,他何诤不是被那姑奶奶先一步下毒药死,就是被自家疼老婆的主子爷赏顿板子打死。
周公以养居殿那头倒是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场唇枪舌剑我是你非的争论罢了,倒是这满城风雨的事,自然是先一步传到权贵聚集的歌市街。这厢公旸和公晔本在悠哉地听着小曲儿,听着这消息硬是没憋住,甚是失礼地笑得一口酒喷了出来,二人好一番戏谑完,公晔赞叹着,“哥早先总说,咱们兄弟里我是最出格的一个,现下看着,他还是管好他自己的后院的好。”
公旸笑得开心,稳着声道:“有了这么个内卫府的祖宗,好些人是都该收敛收敛了。”
公晔沉了沉声,又阴戚戚道:“三哥说的是。说来那会子行宫围猎,咱们跟那李献良也算是点头之交,人家老爹病了,你我也该替哥几个去探望探望才是,不然,这病一直捂着不见光......也不是个事啊。”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传了仆从去太医院将院使传来,一同去兵部尚书府,好好瞧瞧病。
再说这郅澌,日落前就在自己院子里聚齐了些黑压压的人头,小姑娘撤下去了院子里晌午的冰缸和贵妃椅,搬了把太师椅,命人一人给发碗绿豆汤,清凌凌地开嗓问:“都到齐了?”
上前一个花白胡子的答话:“回大人,京中能管些事的,都在这里了。”
郅澌拿个小勺搅着自己碗里的绿豆汤,蹙着漂亮的远山薄眉道:“诸位想来是已经知晓了,我是郅澌。”堂下众人拱个手一齐打个礼,道:“见过院令大人。”
这内卫府大的来说分三部分,除了那个形同虚设的三司不提,首要的第一部分,便是安监院。院里设一名院长,另有一名院令行副院长职;行事二,负责同内阁与纠察处协调上传下达;监事四,分别负责整理汇总各处情报、协调院内行事;主簿五分理四方内卫并与京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