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未曾相见,当初河童跟在她和南柯身边,还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如今竟然已经这般厉害了。
河童不急不缓道:“姐姐再有所动作,他的魂魄我也弄回去祭了冯道长。”
白木无法,望着沈楚苍白的脸,垂下手,颓然道:“你放手,我跟你回去。”
河童笑了笑,“我知道白姐姐说话算数,绝不会食言。”
白木又道:“还有,沈督军,你们预备怎么办?”
易玶冷嘲道:“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我救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弄一个身份,一个有地位的身份。现在目的达到了,他自然也要回到自己的命数中。”
沈耘仪跪在沈楚的身边,这时却突然抬起头,“你凭什么?”
“呵,呵。”易玶在黑暗里笑了,昏暗的烛火投影出她的剪影,扭曲可怖,“我凭什么?七小姐,你说我凭什么呢?”
河童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苍白的小手微微一动,又有汤汤河水从指尖溢出,缚住沈耘仪,将她浮在空中,“小姑娘怎么总是这样多事,前次怕姐姐身份泄露,灌了她忘川水,今次我可不会轻饶。”说着她又推动手掌,凝气聚力。
沈耘仪瞪大了眼睛,张口说着话,却被河水阻挡,听不真切。
白木连忙向前两步,抬起无力的手臂,挡下河童的手掌,低声道:“我都说了和你们回去,你不要再为难这里的人了,通通喂了忘川水就是,从前我告诉你的这一百年里都忘了吗?”
“呵。”烛火被掌风催动,剧烈晃了一下,河童的嘴角浮起一个凌厉的笑容,仿佛心里划过惊涛骇浪,“从前,姐姐现在和我提从前,不觉得愧疚吗?”
她这才惊觉,为什么一百年了,河童还是旧日孩子的模样,她不在的时候,她经历了什么?
她将河童拉至身前,手臂上的痛楚更加清晰,她蹙了眉,强撑着一丝气力,缓缓道:“从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丢在那里,我和你回去,河童,你听话,别杀他们。”
河童低着头,手背上仿佛滴了水,她哭了吗?
白木想将她揽入怀中,河童却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她诡异的笑了笑,脸色惨白,眼中流的不是泪,竟然是鲜血,可怖至极。她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倒退了几步,河童却将苍白僵冷的小手从她掌中抽离,卡住她的脖子。
“姐姐,对不住了。”
冰冷的小手按住她的肌肤,颈中的冰凉已被温热取代,粘稠的血慢慢溢出,渗透了她的衣领。身体仿佛死了,神志却异常清晰,有重重河水包围着她,外面的一切变得模糊而朦胧,她听不到,看不清,身体完全木然,无法完成任何动作。
近在咫尺的河童对着她奇怪的笑起来,然后转身,解了沈楚的身上的阵法,沈楚一动不动的躺在森冷的地上,河童又抬手,放了浮在空中的沈耘仪,沈耘仪陡然得到释放,跪在地上,抬头忿忿的看着河童,大口地喘着气。
河童捏住她的下巴,沈润生却一把抓住河童纤细的手腕,沉声道:“你不要动我女儿。”
河童一把甩开他的手掌,皱眉:“你不要动我。”她又转过头对易玶道,“这个人,你解决掉。”
沈润生不曾料到小小女童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边易玶朝他一步步的走近,手指在胸前画着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他只觉得全身发冷,酸软无力,心口更是一阵绞痛,心跳似乎变得微弱了,身体渐渐麻木。他低声道:“玶儿。”
易玶并没有因为这一声而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手势变动的愈发快了,她突然停在沈润生身前一步远的地方,似笑非笑。
沈润生望着眼前的女子,素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