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内门中的人晓得了,还有人愿意管一管的话,容师姐就不会如此了,可惜,事情闹得太小,姚家在外门势力又大,压根传不进内门的人耳朵里去。”
“这样啊……”
时眠点点头,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身后的容小六却是满面苍白,垂下眼睑,几乎是无力地出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理事堂门口有了动静。
今日乃是内门大比的日子,宗门大多数人都涌到了那边去看比试学习,即便是管理了数十万外门弟子的理事堂,也请冷的很,是以这一点动静,就格外明显了。
时眠看过去,正是容师姐来了,只是她看上去比一个月以前要憔悴苍老许多,身上那股温润柔美的气质也显得很是疲累。
“阿眠?”
容师姐看到她,恍然地哦了一声。
“外门晋内门的大比下午便要开始了,你是想要些用的上的丹药吗?”
“不是。”时眠心里有点热乎,这人,明明自己也过得不好了,还想着要帮她,究其原因尽然只是因为她看上去可怜,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修,该说是心软,还是愚善好了。
“是为了给您引荐一人。”她指了指身后一直低垂着脑袋,显然没有勇气抬头看她的容小六。
容师姐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一楞,又仔仔细细地盯了好久,才又是不敢确定又是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声:“……溪沉?”
容小六揪了揪衣裳,才万般复杂地抬头,唤了一声:“……姑婆。”
他没料到的是,自己这一抬头,面前那个已经有些露出沧桑的女子,居然就眼一酸,落下了泪来。
“姑、姑婆……?”容小六一见便慌了,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时眠看了一眼周围显然都目露兴奋的弟子们,低低咳了一声道:“还是先回容师姐的洞府,如何?”
“对、对。”容师姐抹了抹眼泪,冲他们笑了笑,才手脚有些凌乱地摸出自己的云,将他们招呼上去,回了自己的洞府。
时眠注意到,她的手一直都是抖的。
容师姐的洞府,说白了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外门弟子都能分到的小洞府而已,只是格外的凌乱,像是才被什么人翻找过一样。
“姑婆,这……”
容小六还没问出口,就果断被容师姐打断,转移了话题。
“你这孩子,这么些年,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虽然没有再流泪,那眼睛里的情感却是更让人不敢直视。
“……本来想着走远一些便好了的,没想到,如今还是要给姑婆添麻烦了。”容小六一直垂着头,像是不敢面对容师姐一样。
时眠坐在旁边,感觉无比尴尬,她这是,走还是不走呢?
可人家姑侄俩已经聊了起来,她插话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索性,也就装作听不见地看风景了,虽然容师姐这里到处都是灵草灵药的残骸,实在没什么可看得起。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可知姑婆一直在找你们?”容师姐嘴角又忍不住抖起来了,她仰面朝天了一会儿,才有点近乡情怯道:“……你父亲呢?他如何?”
容小六却是身子一僵,眼睛里露出明显的悲哀来。
“父亲……自从那次受了伤,便一直没好全,我们没有灵石,买不起草药疗伤,又不敢向人求助,无奈,便只有任他的伤势恶化……直到几天前,姚家来人找到了我们,父亲……就那么去了。”
“……”
容师姐就像是被抽了魂魄似的,呆呆坐着,好久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