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耳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睡莲呼唤她,她都好久不能反应过来。
“回你爹那儿还是回时春道那儿?”睡莲情况也不好,语气虚得快要听不见。
“……回时春道那里。”她已经要撑不住了,整个脑中只有自己短促的呼吸声,冷汗不停地顺着衣料往下流,面如金纸。
她现在还不能回时墨疏那里去,如果不出所料,一会儿时春道就会来查看她的情况,她若逃了,不就不打自招了吗,盛怒下的寒松真人没准儿不管那许多,直接找上门来就灭了他们父女呢。只有暂时将自己抵押在这里,才是最好的一条路。
睡莲将她送回了厢房,刚刚接触到床榻,时眠就控制不住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外头打着盹儿的小侍童被这动静惊醒,迷蒙着眼睛敲了敲门问:“十二小姐,您怎么了?”
“……”良久没有回答。
小侍童不耐烦地拧了拧鼻子,调整了下姿势,正准备继续眯一会儿。
宴席那边的天空上却突然炸开了一道声音:“何方鼠辈胆敢在我时家撒野?!”
随即便是一阵可怖的威压蔓延开来,虽然只是一瞬,小侍童也一个激灵,瞬间冷汗遍布全身,半点困意都没有了,立马抖抖索索地爬起来。
这是……家主的声音?是谁惹得家主如此震怒?
小侍童坐立不安,一点也不敢偷懒了,胆战心惊地守着门,只祈祷这次家主的怒火不要波及太多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处院子的所有灵气,都在以漩涡形式慢慢往某个厢房聚拢。昏迷的时眠和睡莲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时眠丹田里的土豆正自主吞吐着灵气,时不时放出一些精纯的灵气,轻柔地修补着她千疮百孔的躯体。
宴席这边。
时春道脸色难看地站在一边,寒松真人悬空而立,那眼神锋锐,饱含了狂怒。
众修士被笼罩在他的威压之下,一动也不敢动。
一片寂静中,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众修士皆是头皮发麻。
“诸位小友,方才,有贼人盗我时家库藏,不知诸位可有见到动静?”寒松真人到底是老狐狸,哪怕心中再气再恨,终究也顾着在场修士的身份,愣是沉住了气,没有真的动手。
“……”然而,没有人出声。
他又“呵”的笑了,眼神像淬了毒,在每一个修士身上绕了一圈:“此贼目的乃是离间我时家与诸位的关系,想来大家明智,是不会中计的吧。有哪位小友,愿意祝我时家一臂之力,提供贼人的信息呢?”
一片沉默过后。
“那么。”寒松真人跃下地来,踱步而走:“不知,诸位小友可有话要说?”
“得到了部件的小友,若愿意归还,我时家必有重谢!”
寒松真人不停地加着砝码,同时那眼神却也刀子一样地剜着他们。
众修士皆冷汗涔涔,侧目与周围人交换着眼色,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回答。
谁也不是傻的,任你怎么巧言令色,灵器就是灵器,抢到手了谁会还给你?何况方才场面混乱,那两件东西到底到了谁手上,还真没人注意。
寒松真人压抑着狂怒,不动声色地给这些修士施压,见他们这般作态,神色愈加阴沉了。这些小辈,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认准了他不敢一下得罪这么多天南地北的势力吗?可笑,他一辈子操持,就是为了阴阳两仪斗,整个家族在他看来都没有这件灵器重要,他一个结丹真人,就算真的把他们得罪全了,只要没有家族拖累,也可以全身而退。
“怎么,诸位在我时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