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抬眸,瞥见菱香虚扶着玄月正往这边过来,她便指着吴嬷嬷大声道:“回大奶奶,并非奴婢要生事,实因这婆子仗二奶奶的势,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院里打人。还有她……”
扯过阿窝,往前推了一把,云姝又道:“奴婢搬出小姐威慑那作恶打人的婆子,可她居然跳出来骂咱们小姐是贱婢。奴婢一想,这不对,小姐是将军和大奶奶所出怎会是贱婢?若小姐是贱婢,奴婢们又是什么?倘或她骂奴婢是贱婢也就算了,但她偏骂小姐是贱婢。她骂小姐是贱婢,奴婢如何忍得?一时气不过这才斗胆教训她。”
闵氏微眯起眼,面色极为难看。云姝一口一个小姐是贱婢,她不过在陈述事情经过,按说没错,可听去怎的那么别扭?
吴嬷嬷喊道:“大奶奶,切莫、莫要被这刁奴所诓骗,我家小姐平白无故怎会辱骂大小姐?”
云姝“哦”了声,“平白无故不会辱骂?也就是说你家小姐先前骂我家小姐是贱婢,是事出有因了?可不管什么原因我家小姐也绝不会是贱婢,也断轮不到你们家小姐来骂她是贱婢,我家小姐真有什么不好的……”
“住嘴!”闵氏气极,喝住云姝,随后看向阿窝。
她看阿窝,阿窝看云姝,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直在云姝面上滴溜溜打转。既不反驳也不出声,不知心下在想些什么。
那头玄月转过游廊,扫眼云姝,再上前扯着闵氏衣袖,晃了晃,“母亲,你别为难云姝,她爹娘都是贱民,她一直在膳房做粗活,本就不是个聪明人,又哪里懂得许多规矩?念在她救过女儿的份上,容女儿慢慢教她便是。”
“罢了。”闵氏生了一出气,加之日头正高,在廊下站久了热得她头昏。而且先前她的确听到阿窝在叫骂贱婢,视线掠过吴嬷嬷,只冷冷撂下几句:“一个六岁的孩童懂得什么,定是身边婆子不好,成日尽教些个腌臜话。”
闵氏行事素来只依着自己性子,尹氏的女儿骂了她的女儿,她将过错推到吴嬷嬷头上自觉已是给足尹氏天大的面子。当下也不再多言,只吩咐庭院中的人都散了,自己随同玄月往她房里而去。
“你……你为何撒谎?”待闵氏去后阿窝气鼓鼓地质问云姝,云姝恍若未闻,蹙眉望着闵氏与玄月背影,直到阿窝推她一把,再次问了遍,她才收回视线凉凉反问一句:“你又为何命你身边的恶婆子殴打稚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