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布把她看了两眼,终于彻底沉下脸来。
化隐今次在斗神台上就一直没怎么吭声,其实他自昨日醒来就没怎么讲话,整个人莫名地就多了一股忧郁的气息。他这时候倒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
不一会儿之后,虫新睁开了眼眸,紧接着便有个巨大的兽影笼罩了过来,正是那只守护他的兽神出现了。
这兽神仍是如那次现身那般,只有一道虚影,具体模样瞧不清楚,只能大体知道这必定是一种头顶生着一只弯月形巨角的兽类。
此时,那弯月形巨角上正挂着一只身形似猕猴,却生着两只长矛脑袋的怪兽,不必说,这必定就是那类猕兽了。
一只类猕兽比一个成年的魔人生得还要高大一些,而此时在那兽神巨角上哀哀鸣叫的类猕兽却显得有些过于小了些。实在是那兽神身形太过巨大,这只倒霉的类猕兽挂在那兽角上面,就跟挂在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上面一般,类猕兽整个身子绕在那上面,居然还差了小半截才够整成一个整圈。
这大家伙陡然出现,不仅惊到了台下的观众,还使得迷亦那一方里一个定力较差的当场就从那飘飘欲仙的迷雾状态当中恢复了过来。那女子两眼一翻,当即就吐血倒毙了。
但兽神到来,哪怕只是一个虚影也该绝对地敬仰恭顺着,这是魔人们骨血里的传统。没有谁在这时候跳出来指责虫新在利用兽神搞事情。
兽神也没多待,只将类猕兽扔到了华灵采几人面前便又去了。跟来时一样,去得无影无踪。
华灵采掏出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匕首出来,麻利地将类猕兽的一整只臂膀连着右边的一部分胸肋都卸了下来。她随即又让虫新将玉润请到了跟前来,晃了晃手里还未止血的类猕兽臂膀问他:“我有办法给你安一只手臂,还能顺便解决了你不能生育的问题,你要不要安上?”
她的刀法很精准,那卸下来的部分与他身体的残缺处的大小正好匹配得上。但那切口处不断有血水往外淌,有一些粘在了那只长满褐色长毛的手臂上,又顺着那些长毛往下滚落……这使得这只类猕兽臂膀越发狰狞难看。
玉润面上有些难看,有一种屈辱的滋味在他心中迅速滋长起来。
“不……”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便被华灵采打断了。
华灵采扬了扬手里的类猕兽臂膀,“若你再犹豫矫情,我实话跟你讲,等这上面的血都流没了,你即便是克服了心理障碍最终答应了,那时候我也不能再替你安了。”
玉润面色又黑转白,越来越白。他转脸看了看迷亦她们几个,再转回脸的时候两鬓处已有了汗。他用袖子抹了汗,嘴唇哆嗦了一下,道:“你这种接肢的法子我从前也有试过,但都无用,我这伤处的皮肉筋骨都已丧失了生机,根本就不能让接过来的手臂与我自身连成一体。我知道你很想赢得比试,但我——”
“但你不肯做我的试验品?”华灵采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顺便毫不客气地丢了他一对白眼,“你之所以想要迫切地医治了身体的残疾,无非就是为了留下自己的血脉骨肉罢了,你敢保证那边还在费力与神灵沟通的巫女们能医了你心里的念想?”
她这两日除了修炼就是跟虫新了解这整个巫蛊族发生过的一应大小事件。虫新的母亲光丽又正好是负责登记管理族里这些大小事件的人,这也不算什么机密,虫新直接从就从他母亲那里拿了册子给她看。修行之人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今日这玉润一出场,她就想到了他肯来做这试验者的关键。
玉润又看了看那只类猕兽手臂,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抢在那上面的鲜血要淌尽之前应了。
“那就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