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跟郡主复命,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就在屋里坐下来,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娘。虽然郡主说了她不会再派人来捣乱了,可万一她不死心呢?万一她黑心到想整死郡主呢?
这个她是谁,众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霞帔是让只野猫儿给撕烂的,丫头们进到放着霞帔大衫的屋子里的时候还看到那只猫了呢。一间屋子怎么好端端地就跑进只猫来了,满屋子的衣裳布料它不撕偏偏就咬了这明日亲蚕礼要穿的霞帔,这是在糊弄谁呢。
可事实就是这样,一只猫罢了,有什么证据是她做的呢?不但查不到她,还得继续防着,君子对上小人,自古就没什么好办法。
玉娘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埋头理着金线,心里盘算了一回,便飞针走线地修补起来,饶是紫檀这种见惯了世面的大丫头,也惊叹了一回,真是开眼了。
乐安堂里郡主听了小丫头的回话,想了片刻,道:“紫棠,你去开库房,把我以前穿的礼服都找出来,看有没有跟这件差不多的霞帔。”
礼服多少年才换一套,虽然样式没怎么变,但布料却大不相同,新旧程度也不一样,若找到一件相仿的,也好歹能糊弄一下。
紫棠带着人把库房里几个最老旧的箱子都打开了,找出来三四件霞帔。
郡主来回比较了半天,指着一件道:“把这件打理打理,若是玉娘那边不行,明日就只能先用这件了。”
紫棠忙带着人去熨洗,一边又派了人把玉冠大衫等都看住了,整个院子虽忙忙碌碌,却还是有条不紊。
蒋嬷嬷立在一旁劝道:“郡主先吃饭吧,别为了这些小事伤了身子。”
早就候着的魏姨娘也不敢说笑,默默站在屋角的阴影里。
郡主点了点头,蒋嬷嬷赶忙亲自出去张罗饭食。
郡主吐了口浊气:“有这样的蠢妇,季家要完了。”屋子里仿若无人,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回应。
阴影里的魏姨娘慢慢地踱出来,给郡主兑了碗梅花卤子,轻飘飘地说道:“郡主别急,慢慢来。他们快完了,咱们要走的路可还长着,万一弄脏了手可就不好看了。”
郡主听了这话,抬起手对着光看了一下,恍如自言自语地说了声:“是啊,不好看了。”
绮绣阁的季荔宁刚与季安媛一起吃过饭,回到屋子里便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银朱一个:“陪我溜达两圈。”
银朱精神一抖,这是又拉着我干、干什么事啊?
银朱陪着季荔宁在不甚宽阔的屋子里转了几圈,刚松了口气,只见自己家姑娘“啪”的一声把一扇窗户推开了,凉风灌了进来。
银朱刚要张嘴,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窗口,于是这嘴就没合上,一声差点涌出来的尖叫被手疾眼快的季荔宁给捂了回去。
那身影陷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大概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子,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突然出现在二楼的窗边,还真如鬼魅一样。
季荔宁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嗓音怪怪的,好像公鸡被人捏住了脖子:“属下陵辰。”
季荔宁点点头:“我以前见你们不多,叫不上名字来,今后见得多了我会认得的。”
那人不再回应,季荔宁耸了耸肩,这人真无聊。
“我有两件事交给你,其一,查查我堂姐在京中跟谁有往来,其二,”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我知道你们有路子,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北关卫二小姐手中,是密信,要快。”
说完还不放心补充道:“你知道卫二是谁吧?”
那暗卫低头抱拳:“属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