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渊源,为何他喜美景不去住客栈,偏偏要在这刘府住下,一边想着一边又猜不出个究竟,却又见府里的几个姨太太也迎上前来接待,蒹葭不悦,用那尚且稚嫩的声气问身后的画儿:“可知他要在府上呆多久?”
画儿低着头摇了摇,她也不晓得。
蒹葭兀自又怨说:“你是不知道的,可那又有何干系,他们住他们的,欢欢喜喜,我又怨的着去看她们喜庆。”转而扭过身子径直的往别处走去。
画儿心思简单纯良,猜不透这小小姐又是因何怒了,只跟在其身后去。
蒹葭望着空空落落的园子,静谧的恨,想着六姨娘也必是去招待贵客了,因而心头无端的又冷了几分,失落落的在园子里转悠了会子。
日近正午,琉璃瓦间幻紫朦胧,像削下的金粒,层层不断地向下撒着,画儿出园子替她打饭去了,坐在古柏下乘凉的蒹葭,不知何时又拿了那书本来读,本又渐渐觉着书中的人事沁透心寒,却听见从弄堂里传来阵阵欢笑声,姐姐妹妹的,爹爹姨娘的,小厮丫头们的,无所不有,怨上心头,回了房,重重的将门“啪嗒”一声合上。
午膳后,蒹葭在房内做针线活。下午时分,六姨娘赶园子里来看她,进了房门后见蒹葭正拿着团子绣花,画儿站在一旁替她摇扇子。
“你可还在绣这东西,都绣了一个月,早该完工了,你可是将这丝线撤了,重新又绣了几遍?”六姨娘嗔怪她,眼底带着丝怜意。
蒹葭打早就堆来的怒火,此刻又被六姨娘的一句话挑起,她道:“我可还有别的事情做?既然活着是为了打发时间,你又何必管我做些什么。”
六姨娘听得这话,心头惧怕,蒹葭自上月从卫府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内,虽从前也是一个样,但这一月里,蒹葭不仅食量少了许多,连窗户也懒得开,整日闭门不出闷在屋里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她虽是日日来探望,但扭不过几句,蒹葭便说自己乏了赶着她出去,今儿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说出要生要死的丧气话来,因而吓得不轻。
六姨娘道:“你这说的是哪门子糊涂话,快休打住,若是我再听得你如此说,可是免不得教训你一顿的。”
蒹葭冷冷笑道:“今儿个不教训,怕是以后六姨娘想教训了,也没得个机会。”
六姨娘不知蒹葭何故说得此话来顶她回去,但听这话里却有生离死别的味道,故而慌了神色,又见蒹葭怔怔杵着发抖,欲哭无泪,手里团子愈抖愈烈,她欲忍着,可这手却不听使唤,最后急的将团子扔在地上,不停喘息。
六姨娘赶紧过来托住蒹葭的身子骨,泪眼婆娑起来:“葭儿,是六姨娘的错,姨娘不该吓唬你的,姨娘将你当做亲生闺女,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还舍得教训你,可你这话中藏话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别闷着,说出来,说出来,姨娘一一的回了你。”
蒹葭被她这暖心话一激,那泪也不争气的流下来,还以为自是个铁石心肠的将去之人,原来压抑在心头的东西,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她发颤的身子将六姨娘抱住,哇哇豪哭起来,六姨娘将她紧紧的环在怀抱,深怕她一眨眼就会消失去。
六姨娘含着泪,嘴里含糊不清:“这么个孩子,真是苦命,天生敏感多思不说,还这么小,就想去生去死的了,你若是去了,叫姨娘怎么活……”蒹葭的泪水浸湿了六姨娘肩上的帛衣,将这一月里压抑着的泪水悉数殆尽。
六姨娘道:“哭吧,都哭出来,只要哭一场,就什么都好了。”
蒹葭嚎啕大哭,又变成了一个只属于母亲的孩子。饿了会问母亲要东西吃,累了会躺在母亲心窝里睡觉的孩子。
画儿虽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