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势如水火了。”.
婉兮也不由得挑眉,“怎么会?和贵人正月才进宫,二月才进封;算到今日,
和贵人进宫一共三个月,进封也才两个月啊。这么短的光景里,她们怎么会闹得如
此去?”
林贵人叹口气,也是耸了耸肩,“她们两个,都是硬脾气。主子娘娘凡事都要
做主,可是和贵人偏偏是个不肯驯服的。从正月里和贵人刚进宫,主子娘娘为了教
和贵人学会宫中的礼数,当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这后宫里,虽然除了满洲格格之外,还有蒙古格格,以及汉女,但是终究因为
百多年来“满蒙一家”、“满汉一家”的教化,使得蒙古格格们跟汉女们在习学宫里这
些满人的礼数时,并不大抵触,学的倒是快。
反倒是这位和贵人,每每学着学着,便有些反抗起来。
“她不甚愿意行旗人的礼数;甚至每日主子娘娘带着我们一起去小佛堂拈香拜
佛,她也不去,被问得急了,只肯接受看几卷佛经,那些下跪磕头的事儿,她是怎
么都不肯的。”
“便连日常饮食,主子娘娘赏的克食,她也都动也不动;甚至都不准往眼前儿
端,都叫远远地放在门外头……”
婉兮也是忍不住叹息。她明白和贵人这么做的缘故——因为回部信仰的神,不是
佛陀;因为回部的饮食里,最厌憎猪的一切制品,认为是不洁之物。
这些回部的习俗,婉兮透过赵翼的笔记,看见过筹备资料里的只鳞
片羽,故此了解;而那拉氏终究是老满洲格格,又自以为皇后之尊,不屑了解那些
“番邦之事”,故此便不会理解和贵人之意,甚至容易误当成是和贵人故意的反叛和
挑衅。
那拉氏自己又是这样儿的火爆脾气,况且和贵人又只是个刚刚进封的小小贵
人,她便更不容得和贵人在她面前有半点的反骨。
“有几回闹得急了,主子娘娘干脆罚和贵人的跪。”林贵人摇头道。
婉兮也是惊住,“主子娘娘竟然还罚和贵人的跪?”
林贵人也是叹息,“何止是曾罚过,根本是三五日便是一回。和贵人也是硬骨
子,便是罚跪就罚跪,便是跪到大半夜去,也绝对不吭一声儿。”
“主子娘娘瞧着和贵人不肯驯服,便在罚跪之外,又加上禁膳去。贵妃娘娘您
想,本就跪了大半夜,还不准膳房送膳……和贵人的凄楚,可想而知。”
因皇后宫里,有单独的膳房、茶房,一应饮食都不用从御膳房走。故此皇后宫
里这些事儿,若是皇后不准往外说,外头人便无从知晓和贵人曾经被饿过肚子。
婉兮听得也是揪心,“怎么能这样儿?”
今年回部初定,皇上三不五时便要赐宴回部伯克们呢。那拉氏好歹是中宫皇
后,便是不愿善待和贵人,好歹也不该苛待……终究和贵人还担着“和”这样的封号
呢,那拉氏怎么能当看不见!
林贵人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和贵人却也是个不肯屈服的人。便是罚跪、禁
膳,她依旧不改初衷。皇后娘娘见和贵人顽抗若此,心下更为暴怒……”
林贵人说着朝北边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去。
婉兮忙问,“主子娘娘还怎么惩罚和贵人了?”
林贵人眼帘轻垂,也是叹气,“妾身虽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过却是看得出
来,和贵人是绝对不碰猪肉、猪血、荤油的;不但不碰,甚至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