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咱们储秀宫里的地坪宝座,用的都是景仁宫里原本有的妃位的规制,还哪里有什么超卓、特殊的去了?故此,主子又何必还留恋不去呢?”
三丹自是好意,想帮主子宽心,这便极力说储秀宫的种种不好。可是愉妃没见欢喜,反倒倏然睁圆了脸,将三丹扶着她的那只手,狠狠甩开。
“你说什么呢?!”愉妃已然是满面厉色。
三丹一惊,念头一转,已然明白自己失言。这便连忙白面苍白地跪倒,“主子……奴才,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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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深深吸一口气,盯住三丹。
“便是乾隆十三年,曾经将地坪宝座与景仁宫对调过,将规制降低;可是储秀宫依旧还是储秀宫,储秀宫的风水不会改变的!”
其实乾隆十三年四月那会子拆出的不止地平宝座,还有正殿明间里代表规制的左右宫门顶的毗卢罩。至此,储秀宫的级别彻底降低,已然不是当年慧贤皇贵妃所居的那个储秀宫。
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可是她却不想承认;不但自己不承认,也更不想叫别人发现了这个。
这会子便是对着自己位下的官女子,她也一样不愿承认啊。
“那会子便是皇上叫对调地坪宝座,也只是因为金静凇进封贵妃,皇上却舍不得重新制造一份贵妃规制的地坪宝座,所以才将储秀宫原有的拆出罢了,绝不是皇上因此便轻视了我和永琪去……”
三丹落泪,顾不得头上发髻和钗环,已是叩头在地,“奴才明白的,奴才绝无此意。”
愉妃却仿佛不是在与三丹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便是这次我被挪出储秀宫了,也只是因为那钟粹宫终究是皇贵妃的寝宫了。那苏婉柔可是除了继任皇后待期之外,咱们本朝头一个获得册封的皇贵妃啊,那么说起来,这位分倒是已经超过高云思去了。”
“高云思她,即便是初封贵妃,却也不是经过册封的皇贵妃啊。那钟粹宫,就理应已然高于储秀宫了,是不是?”
说到此处,愉妃便笑起来,极力地自我安慰,极力地想要抹去面上语中的哀戚。
“……其实不止如此啊,当年皇上刚登基时,先帝的太妃们还没有正式挪进寿康宫的时候儿,依旧还住在西六宫里;而我们这些皇上的嫔妃,便统住在东六宫。那钟粹宫,最初那会子也曾经是高云思暂居过的寝宫呢。这样说起来,那钟粹宫倒比储秀宫还在先!”
那会子钟粹宫以贵妃高云思为首,当年同样为汉女的苏婉柔还是纯嫔,随高云思居住。
“那我便是挪过去,也还是皇上依旧重视我母子,没有半点迁怒、降格之意!三丹啊,你说,是不是啊?”
三丹早已额头磕红,泪流满面,哪里还敢再说个不字,只一径顺着主子罢了,“……是,主子英明。皇上他,必定是这个意思。皇上只叫主子越走越高,皇上心下只对咱们五阿哥越来越重视。是这后宫里其他的主位、其他的皇子,都比不上的。”
愉妃终于舒心而笑,站直了身子,垂眸望住眼前的三丹。
“快起来吧,你怎么还跪着呀。钟粹宫那边儿还等着咱们过去归置呢。”
“罢了,这储秀宫此时已是如此破败陈旧,风水也早转了。咱们还留恋什么?走吧,咱们回咱们的钟粹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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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里这样一番折腾,同在西六宫的婉兮自是很快便得了信儿。
稍后待得愉妃回到了钟粹宫去,那钟粹宫里传出了动静,语琴等人才知道。
语琴这便又急急回永寿宫来,问婉兮的看法。
婉兮倒是淡淡一笑,握了握语琴的手,“愉妃那么舍不得储秀宫,那姐姐呢?姐姐还是比愉妃更先住进储秀宫里去,当年一进宫便是在慧贤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