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是淡淡的。
“嗯,她是八旗世家秀女,自不该属于今年这一起子内务府使女引见。”皇帝抬眸盯那拉氏一眼,“她啊,是去年那起子的。”
那拉氏心下又是忽悠一下儿。
“去年?去年虽是八旗女子引见之期,可是皇上去年却并未正式选看……”那拉氏也紧盯住皇帝的眼睛,“皇上便是说过,去年倒不用挑选了么?”
皇帝点点头,“八旗秀女引见,朕多为给皇子皇孙、近支宗室配婚。去年之期,皇子们但凡成年的,都已经成婚了。若论年长的,就是永瑆和永璂了。可是他们两个还没到指婚的年岁,算算日子,下回八旗女子挑选在三十年,倒是正好儿。”
“宫里没有皇子及岁配婚,近支宗室里也恰好并无急需配婚的;朕自己呢,都这个年岁了,也早懒了,便想着索性消停一年去。”
“不过么……”皇帝长眸微眯,抬眸望住那拉氏,“朕虽那么想,可是大臣们却有着急的了。朕是可以再等三年,可是勋贵之家终究也有及岁了的女子,却等不了了。有的甚至已将逾岁,若朕不选,那就又耽误人家三年去了。故此朕还是将他们各自母家报上来的排单看了。”
那拉氏的心便一梗,“孝贤皇后家的这个女孩儿,便已是十七了,再等不了了?”
皇帝点点头,“正是这么回事儿。故此朕便选了。正好今年跟内府使女挑选,一并送进宫来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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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嗓子眼儿有些堵得慌,这便只笑开了。
“也是,孝贤皇后母家,那也是皇后丹阐。那家族里出来的女孩儿,自是要另册记名儿,单送到皇上眼前儿来的。皇上便是想不选,总也要顾及孝贤皇后的颜面去不是?”
“可是话又说回来,皇上便是选了,也不要紧。总归历年的八旗女子挑选,又不是只为充后宫的,大多数的还都是配婚给皇子皇孙和近支宗室去了。这些年来,孝贤皇后母家与咱们皇家联姻的故事,也不少了。且不说咱们皇家嫁出去的四公主、愉郡王弘庆的多罗格格,便单说她们家嫁进来当福晋的,也好几个儿呢。”
皇六子永瑢的福晋,便是孝贤皇后兄弟傅谦的女儿,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女儿;只可惜,永瑢出继了。
还有信郡王德昭的儿子修龄,他的嫡福晋正是承恩公富文的女儿,也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女儿,且是嫡系大宗的侄女儿;也可惜,这位修龄却因为没入得皇帝的眼,竟没能承袭父亲的信郡王,眼睁睁看着信郡王的爵位给了如松去,他自己只捡着如松原本的公爵去。
若此说来,孝贤皇后家的这几位侄女儿,虽也都是嫁入皇家,却都嫁得算不得好。
这些富察家的女儿,也同样都是八旗女子挑选的时候儿,被皇帝选中了,配婚给皇子、宗室们的。那么这会子皇上提到的这个富察氏,不过又是一个富察家的女儿罢了,有了前头那些例子,那拉氏倒不放在心上了。
那拉氏便闲适地挑眸,望住皇帝,“倒不知道这个富察氏,又是孝贤皇后母家,哪一支的女儿?”
皇帝听得那拉氏问,便缓缓道,“……说来,倒比不得永瑢福晋、修龄的福晋近。这个富察氏,是孝贤二伯父马齐的曾孙女儿。算起来辈分,倒是孝贤的侄孙女儿了。”
那拉氏一颗心更是放了下来,这便拍手轻笑,“既然如此,那便更好办。皇上便配婚给哪个近支宗室就是了。便是目下没有年纪相当的,也可先指了婚去,大不了先接进宫里来待岁;等合适了,再指出去成婚也不迟!”
皇帝竟是“嘁”地一声儿笑了出来,长眸睨着那拉氏,“她都十七了,还要进宫待岁?”
那拉氏自知失言,赶紧道,“妾身的意思是……宗室里总归是有譬如丁忧服丧,还没除服,故此虽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