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回秋狝路上,该着咱们万事顺心。皇后被皇上给撵走了,我身边儿的太医爷换上了这样儿生涩的愣头青那咱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忻嫔缓缓说着,目光飘远,落在那灯烛光影都照不到的墙角儿。
这陈世官还有另外一宗好处:他是江南汉人。
当初她姐夫安宁将那杜鹃鸟的头骨粉末给了她,只说是这么用的;可终究具体是用多少,用过之后又该怎么解,却还没等她仔细询问,她姐夫就死在江南了。
她给那拉氏用过那么一回,也是为了试验试验那药。那药效发作的程度虽说叫她满意,可是那药效消退得太慢,那拉氏是折腾了好几天才平静下来的她便怕,若是自己用,或者是给皇上用,倘若也控制不好剂量,第二天一早就得露馅儿。
她唯有将希望寄托在来自江南的太医身上。兴许,这里头有人听说过这秘方呢。
乐容拿了陈世官开的方子就去找人看了,不多时回来,含笑回禀,“都说是配伍恰当,君臣佐使,既能败了主子体内的阳火,又不至阴虚了去。”
忻嫔勾唇而笑,“就知道这个陈世官是个稳稳当当、听话的。便照这个方子抓药吧,吃几天,倘若见效,我倒可以与他多说说话儿了。”
京师。
圣驾离去多日,算着日程已是到达了避暑山庄。原本后宫已经平静下来,各自在圆明园的山光水色里度过宁谧的夏天,等待皇帝秋日归来罢了。
婉兮照顾着小十五、小十六两个皇子,因有玉蕤在畔帮衬着,倒也不累。三不五日便要派宫中总管太监安歌出宫赴和嘉公主府,给四公主送些她亲手做的饽饽、凉糕去,顺带了解四公主身子的情形。
婉兮都没想到,忽然传来消息,说是那拉氏中途被皇上送走了,要去汤泉行宫。
婉兮都不由得蹙眉摇头而笑,“这位主子娘娘,究竟又做了什么,惹得皇上这般恼了?”
玉蕤也是笑,“从前她只管乌眼儿鸡似的盯着姐您,每次叫皇上给教训了去,她还都记在姐的账上。这回可好,姐可没随驾北上,看她这回又怎么给自己开脱去!”
说归说,笑归笑,婉兮的心思终还是悬在忻嫔那儿。
“如此一来,忻嫔头上倒没了个弹压的人了。”
若是那拉氏走了,随驾主位里,位分最高的,反倒是语琴和颖妃这两位妃位去。只是语琴终究是江南汉女出身,颖妃是八旗蒙古,母家身份上自是没法儿跟忻嫔这位满洲镶黄旗、七省总督的女儿相比。故此婉兮倒是担心语琴和颖妃两个,倒难节制了忻嫔去。
玉蕤也是有些担心,“这样一来,岂不是倒叫她更容易得了机会去?”
婉兮垂首细思,心下有个影影绰绰的感觉,只是一时倒是还不敢作准,只得摇头作罢。
愉妃也得了消息,一时便是欢喜得忍不住狠捶了炕桌儿几下。
便是手都给捶疼了,却也是解恨的。
“五月初三她内侄儿得了升迁去,实授了副都统,她便得意了!这才几天,她自己就被皇上给撵走了!堂堂正宫国母,哎哟,真是丢人啊。”
愉妃欢喜了会子,便也趁着鄂凝来请安,便将这消息由鄂凝带给了永琪去。
从五月初五将养了这些日子,日子一天比一天热,加之几位太医的着意调理,他的腿已是缓解了不少去。只是终归遗憾,这次竟然没能随驾木兰,倒叫几个兄弟、侄儿抢了机会去。
终究这会子永瑆和永璂还小,永瑢已然出继,永珹也是迟早出继,永璇的腿不济事那么兄弟之间对他的影响还不算大;真正叫他心下有些膈应的,反倒是侄儿绵德。
绵德是皇子皇孙里此时唯一的亲王,又加上还有那么个福晋,如今年岁与永琪也是相仿,倒是对永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