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敢直接给我送银子,他若有这个胆子,我便直接提了银子给皇上送去!”
语琴凤眸一吊,面上是不可亵渎的
婉兮这便心下也是一宽,“这个英廉自是个能人,尤其是有赚钱的本事,否则皇上也不会在他丁忧之时还叫他管着内务府的当铺和滋生银两去。只是此人有些钻营,我便是赞赏他的才干,却也不能不嘱咐姐姐小心他的汲汲营营去。”
婉兮说着不由得轻叹口气,“说起来,英廉还是九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当年姐姐母家进京,若不是九爷将姐姐母家安排在英廉所掌管的佐领之下,英廉一个小小的内务府佐领,也不至于就渐渐入了皇上的视野。”
“九爷这一生鞠躬尽瘁、戎马倥偬,为人处世滴水不漏,若是唯一有些叫我担心的,也就是九爷性喜奢华一事。那英廉既是九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便在这花钱的事儿上,跟九爷是如出一辙。如今他管着内务府的银子,故此我才担心……”
语琴握住婉兮的手,“我都明白。我当年是怎么吃的忻妃的大亏去?还不是我爹爹用盐政的银子要去捐官那回?我也担心我爹贪慕钱财,我这些年又在宫里,手眼都够不着,也怕英廉早已经在我母家使过银子去……”
婉兮点头,“这世上的人啊,哪儿有不爱金银的?别说伯父,便是咱们,也都不能免俗。故此便是英廉周济给姐姐母家一些银两去,只要是从公里的账目出的,倒还无妨。终究从前就是九爷嘱咐了英廉照应姐姐母家的,从内务府账上支用些银两自不打紧。”
语琴眼中便也一寒,“……就是不能收下英廉私自送去的银子!九儿你放心,我这便回去了就叫宫里太监到我母家去传话儿。总归六月间我刚过四十岁整寿,彼时身在木兰,没来得及给母家些赏赐去;这回正好借着由头,好好儿去警告他们一回。”
婉兮便也放下心来,含笑点头,“如此甚好。”
语琴却还是面上挂着忧色,“我自己的母家,我怎么警告,他们也必能是能为了我而听的。倒是我这四个月来没在京师……我倒是怕英廉私下里跟语瑟还有勾连。”
婉兮倏然扬眉,“姐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事来。就在七月里,都传英廉丁忧要解任回乡,那会子语瑟曾经来找过我,说英廉拜托她照顾咸安宫官学里的一个小孩儿……”
婉兮此时想来也是有些皱眉,“怪我也没多问,只想着那是个小孩儿,况且怜惜他命苦,这便自然都应了——姐姐说英廉会不会借着这个理由,先将银子给送进语瑟手里来,说是要语瑟照顾那小孩儿,实则银子里的大头儿却是孝敬给语瑟的?”
彼时婉兮就是担心这过手银两的事儿,若是从私下走,早晚有一天解释不清;故此婉兮才将那银子支给了阿桂去,由和珅那孩子所在的满洲正红旗都统衙门去走,叫着一切都有明账,公开透明去了。
语琴沉沉叹气,“唉,我就是担心我不收、我母家不收,可是语瑟却会背着我收啊!终究她才是常在,年例的银子只有五十两,别说周济母家,便是自己用都不敷;而她母家又清贫,一个寡母带着一个寡姐,还有几个失怙的外甥女……家里连个披甲的钱粮都没有,只能凭着那么几亩薄地过活,语瑟心气儿又高,必定不愿明明当了娘娘却帮不上家里,这便最可能收了英廉的银子去。”
婉兮心下也颇有些为难。
此次忻妃的事儿,虽说她的方子最终没能派上用场,可是前头那几个月的绸缪期间,语瑟的功劳最大。
若以本心论,婉兮何尝不是欠了语瑟一份情去?
婉兮垂首缓缓道,“姐姐回去明里暗里查一查吧,若是语瑟没收过英廉的银子,便是最好;倘若语瑟当真收过,姐姐务必查明白语瑟一共收过多少。姐姐也不必当面责问她,只悄悄儿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