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官已然竭尽全力劝慰八公主,可是舜英却还是无法安下心来,一径也就是摇头落泪。
“不行额娘说,要叫我亲自去请皇阿玛来。我若不去,皇阿玛就更不肯来;若我请不来皇阿玛,那我额娘必定会对我失望的。”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闪出一队人来,前后几排前导的宫灯摇曳。
“谁在那边?”有女子声音清叱。
乐仪也来不及带着八公主闪躲,便只看那边的人数、导引的级别,便已经赶紧深蹲在地,伸手也将八公主搂过来,叫八公主也一并行礼。
——这行走的人数和级别,都是超过忻妃所在的妃位的规制去,那这宫中便只有皇后和贵妃两人。
陈世官也连忙闪身到一旁,就地跪倒,却是比乐仪看得更清楚些,这便朗声道,“微臣太医院医士陈世官,给皇后娘娘请安。”
乐仪见陈世官已经确定是皇后,这便也赶紧带着八公主一起,出声请安。
只见夜色里灯影一分,皇后那拉氏扶着塔娜的手,步伐雍容,款款而来。
皇后就是皇后,便是陈世官早已自报了家门,可是皇后也得当做没听见。待得走到了陈世官的头里,这才轻慢地垂了垂眼梢,眯了眯眼,状似陌生似的问,“你叫什么名儿?”
陈世官也摆足了诚惶诚恐来,不敢抬头,眼睛盯着地面答,“微臣,太医院医士陈世官。”
那拉氏幽然一笑,“陈世官?名儿倒是有些耳熟。”
那拉氏说着故意回头望一眼塔娜,“我倒记着婉嫔的伯父,仿佛就叫陈世倌来着?”
塔娜便笑了,轻声回道,“那是大学士陈世官,已经溘逝多年。溘逝之时已经年过八十,而这位陈太医却还年轻着呢。”
那拉氏点点头,“太医陈世官不过我当真觉着仿佛是在哪儿听说过来着。”
陈世官自己也跟着尴尬,这便忙回道:“微臣是伺候忻妃娘娘的守月大夫十二月间,忻妃娘娘报遇喜,是皇后娘娘主持。故此皇后娘娘对微臣的名姓有所记忆。”
那拉氏这才点了点头,“哦,原来你是伺候忻妃的守月大夫。”她说着这才瞟了一眼八公主和乐仪,“怪不得跟八公主和忻妃位下的女子在一处。”
那拉氏说罢便不搭理陈世官了,径自走到八公主面前,放柔了些儿嗓音问,“方才皇额娘听着,仿佛是你在哭喊。皇额娘放心不下你,这才循声而来。舜英啊,告诉皇额娘,你方才是怎么了?”
那拉氏说着狠狠儿瞪了乐仪一眼,“可是奴才们伺候你不够精心?不用怕,皇额娘在这儿呢,便都说与皇额娘来。不管什么事儿,总归有皇额娘替你做主!”
难得那拉氏这般温言劝慰,舜英便上前扑进那拉氏怀里,忍不住地哽咽,“回皇额娘,不干乐仪姑姑和陈太医的事。是我额娘想见皇阿玛,可是却谁都没能请来皇阿玛”
那拉氏扬了扬眉,与塔娜对了对眼神儿,这才缓缓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拉氏亲自抽出自己的帕子,替舜英拭泪,“舜英啊,你告诉皇额娘,你额娘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急着要见你皇阿玛?”
八公主却哭着,半晌都没回话。
那拉氏便不由瞟向陈世官,沉声问,“可是忻妃的胎,出了什么事儿么?又或者是忻妃临盆的日子到了,她的胎这便提前发动了?”
陈世官忙跪答,“回皇后娘娘,忻妃娘娘的胎,呃,并未发动。”
那拉氏“噢”了一声儿,“既然还没发动,那她这么急着要见皇上,又是所为何事?陈世官,乐仪,我倒要问你们,是不是你们伺候忻妃伺候得不好,叫忻妃心下不畅快了,这才急着要找皇上?”
陈世官和乐仪双双跪倒在地,向上叩首,“奴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