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奇已经明白回话,说你的喜脉已经没了!”
“施世奇是御医,资格和能力自都是后宫里首屈一指的;施世奇更是多年在你宫里当值的,自是最了解你身子情形的。况且施世奇是皇上和皇太后下旨宣来给你切脉的,他又哪里有胆子在皇上和皇太后面前欺君去?”
那拉氏瞟着忻妃,唇角无法控制地愉悦上扬。
“……你是不是又要强调,你的肚子是鼓着的?那我告诉你啊,你那不是有喜,你那是——”那拉氏说到此处忍俊不已,又是不屑出口的,回头笑了一会子方道,“你那个,是屎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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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妃头顶仿佛凭空落下一柄巨锤,狠狠砸在她的天灵盖儿上。
她呆坐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我的肚子,我的肚子谁说是那个的?”
那拉氏又啐了一声儿,“你当你自己那手段天衣无缝,自可瞒天过海?可是你别忘了,你这宫里你的‘官房’每日倾倒的情形,内务府都有记档。你便是自己忘了几天倾倒一次,也不要紧,咱们只需调出内务府的记档,查查看就有了。”
忻妃梗住,惊慌地盯住那拉氏。
“便是、便是我近来官房少送些,可那也都是到了临盆之期的缘故啊!主子娘娘也是诞育过三个皇嗣的,如何不知道怀着孩子的时候儿,原本就容易肠燥梗阻;尤其到了最后的几个月,便连出恭都不敢向下使劲儿,这便更容易阻滞了去……”
那拉氏耐心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是有这么个道理。便是平素出恭,坐下去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孩子去。”
听那拉氏这么说,忻妃好歹松了半口气去。
“故此,我便是官房送进的少了些,便是有些便秘阻滞,怎么会闹成了我的孩子没了去?!”
忻妃说着又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太后……主子娘娘,我的肚子好疼,我怕是这就要生了!”
那拉氏如看戏一般,休闲地笑,“你先别急,先叫施世奇给你开几剂疏肝解郁的药去。喝过几服,咱们再看看你的肚子里是不是还有你心心念念的‘皇嗣’去了。”
忻妃一双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我怀着孩子,你如何敢叫我服药?况且疏肝解郁的药,皆为泻下之药,会破血伤胎的!”
那拉氏咯咯地笑,“这个道理,我又如何不知?别急,我早已嘱咐了施世奇,给你初开的方子都是疏肝理气、和缓调理为主,并不用泻下的猛药去。即便是你这会子肚子里还有孩子,也伤不着。”
忻妃攥紧被角,不能不看清眼前的情势。
皇上和皇太后来过,却又都走了,这便是说皇上和皇太后怕是都已经听信了那拉氏的话。此时眼前唯有一个那拉氏,她自己这宫里便只能凭那拉氏一手遮天了去。
终究,那拉氏是皇后啊。
忻妃便垂下头去,竭力摁下心中的愤懑和不甘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眼前若还跟那拉氏顶牛儿,便反倒叫那拉氏更有把柄为难她去。
她便点了头,“好,一切都听从主子娘娘做主就是。”
总归先用个拖字诀,先将眼前被那拉氏一手遮天的情势扭转了去才好。总归那拉氏又不会日日夜夜都在她宫里守着,只要她乖乖服了药,那拉氏便总得回自己的宫里歇着。那她便有了机会,再奔去见皇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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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忻妃终于驯服,那拉氏得意地哼了声儿,“算你还识抬举。”
那拉氏吩咐塔娜,“叫外头,施世奇开方子。”
施世奇的方子早已在心中,这便拿了纸笔便写好,交给御药房的太监去。
御药房的太监这便带人在忻妃的宫里支起炭炉子来,当场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