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给抱进怀里来,大声亲一口,或者用胡子扎扎这孩子的小脸蛋儿去
这样顽皮的一面,依稀能看见九儿当年的影子。
只可惜这孩子是皇子,是九儿与皇上的孩子,他碍着君臣之份,只能狠狠摁下那一份非分之心去。
“十七阿哥,奴才斗胆提醒十七阿哥一句,这东西揣在怀里啊,唯有一个麻烦去——就是十七阿哥的肚子变大啦!待会儿出去难免有人会问,十七阿哥可想好因应的法子了?”
小十七愣住,垂首拍拍袍子,“挡着呐,这袍子厚,他们看不见!”
傅恒含笑摇头,指着那尽管隔着厚袍子也能支棱出来的轮廓。
小十七翻着眼睛想了半晌,“我就说,在舅舅这儿吃好吃的,吃多了!”
傅恒又是忍不住地大笑,“奴才觉着,也好”
以一个三岁半小孩儿来说,这也就是最好的解释了吧。
小孩儿的耐心有限,挑选完了自己喜欢的玩意儿,这便一心都只想着赶紧回去,好玩儿去
傅恒撑着病体,亲自送到舷梯旁。
“十七阿哥,奴才唯有一件不情之请”
小十七也知道拿人家的手软,这便一双眼流光闪动着认真点头,“舅舅请讲。”
傅恒轻轻垂下眼帘去,“若这些玩意儿,哪天十七阿哥玩儿够了,不想要了,奴才求十七阿哥别给顺手就撇了十七阿哥交给皇贵妃主子,可好?”
小**方地笑起来,“那又有何难?原本我额涅也不准我乱扔东西,好些东西都是我给扔了,我额涅捡起来存着了。那这些玩意儿,自然也都交给我额涅去!”
福隆安亲自护着小十七去了,傅恒立在船上,隔着浩荡船队、重重烟波,远远望一眼皇贵妃所乘的御舟,视野里也跟着涌满了烟水,一时只剩下了相隔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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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九日,十二阿哥永璂晚了四年的大婚,终于举行。
因那拉氏已死,没人再敢提十二阿哥永璂是嫡皇子,故此永璂的婚事自也寻常不少;尤其是十二阿哥的福晋母家颇有些平常,连妆奁和位下的女子全都是皇帝下旨从宫里给补足的,甚至大婚之时,她的父母已然都不在了。
能来与宴的,唯有她母家亲族:台吉蟒噶拉玛之妻,与管旗章京济尔噶尔之妻
况且因为十二阿哥这几年的境遇,便连皇室宗亲们也不敢格外进献。
十二阿哥永璂的婚事办得简单,永璂心下何尝不委屈,可是再多的委屈也只能自己生生吞下。
唯有从毓庆宫搬出之时,倒是小十五万般不舍,抱着他掉了好一起子的眼泪去。
这已是永璂在这重重宫墙之内唯一能感受到的亲情温暖了永璂自己也是红了眼眶去,蹲下抚着小十五的肩,“我就算成婚了搬出去,可是咱们又不是难以相见了。你尽管到撷芳殿去看我,我也还可以回来看你不是?”
小十五哽咽道,“却终究比不得这几年与十二哥在这毓庆宫里一同晨昏,能时时有十二哥的陪伴,更能时时都能聆听十二哥的教诲去。”
这话就因为是小十五说出来的,此时听起来才尤觉得珍贵。永璂也是洒泪,“没事儿!十二哥所抄录的这卷清语手卷,就留给你去。这一卷里累积的有百余句,虽说不多,却也够叫你习学一阵子。”
“等我再积累更多,以后再叫你看,啊”
多年以后,永璂的这一份手卷,已经累积了清语八千余句,为永璂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在他奉旨参与御制满蒙文鉴总纲的编录中,派上了巨大的用场去。
这手卷是永璂在世之时,每日清早都要亲自把玩之物;永璂死后,这一手卷独独留给了永琰去。
若以平常人心度之,永琰夺走的恰恰是原本该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