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觉哑口无言,他果然将这份罪责安置到了他的头上来。
他只好分辩道:“那华玉萧是自己病逝,并不关朕的事……”
李锦见却是不想听他多言,只站起身来,“父皇之托,儿臣领旨便是。”
皇帝徒然的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静默了半晌,忽得抬手疲惫的撑住了额头,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便三日之后就出发吧。朕会为你打点好一切公关环节,你只需走这一遭就成了。”
他是否谋害齐念,这个李锦见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但他曾经可是数次对齐念起过杀意,此次这项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在李锦见的心中倒也不算是冤了他。
既然三日后便要离开长乐城了,那么他便要在这三日之内,查出谋害齐念的真凶。
他起码要将这件事情做好,才有颜面去见她不是。
这些日子以来,李锦见虽然一直都把自己关在皇子府中,但他的耳目在外可是无比的灵通,一刻都不曾懈怠过。
再加上那晚他亲手掘开了那座空坟,蹲在坟前静默的思索了半晌之后,才又亲手将那坟墓原样给盖好了。
他不知道,齐念为何要死遁远离长乐城,更有甚之,她此时说不定已然都不在未央国境内了。
他此刻必须要保持十分清醒的头脑,追寻着她留下的那些微的线索,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她找到。
他再也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了。
之前那数日都悠悠然过去,眼下的这三天自然也过得无比之快。
南昭国来的那支迎亲队伍在长乐城修整数日之后,终于是该要启程了。而那位负责此行的使官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立马便进宫去面见皇帝商议一应启程事宜去了。
而就在一切事宜全都商定妥当,就待第二日清晨出发之时,李锦见在头天晚上,独自一人去了一趟华国相府。
而至于他在华府中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儿,这都使众人非常疑惑不解。且不说他们了,就连一向都特别关注他的皇帝,都无法探知他在那晚,与华章到底商谈了些什么。
反正直到第二日清晨,满朝文武在城外送别了镇国公主之后,回到了宫里,华章便独自请见了皇帝。
他在皇帝的御书房中,面色木然的请旨,只道府上的八小姐华玉菀德行有亏,实在难容于长乐城中享受荣华富贵。
还特意声名了,请皇帝准许其在城外的佛寺之中剃度修行,从此再也不必回到这凡尘俗世之中,便让她常伴青灯古佛吧。
皇帝当真是大吃一惊,从前华夫人与华玉蓉这二人犯了那样难恕的大罪,方才被遣往城外古寺,但那也只是带发修行而已。
且在前些日子,古寺之中传来消息,说那位曾经的华六小姐在寺中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不仅秽乱佛门清净地,且还挑唆得众位僧人为她争风吃醋,直至大打出手。
如此乌烟瘴气之事竟在佛寺之中盛行,皇帝一怒之下,这才命人将她强行剃度,且送到更加偏远地的尼姑庵中去了。
此事也是告知了华章的,但他那时早已对华玉蓉的父女之情了断了干干净净,没成想她竟那样不知廉耻,行出那般污秽之事。
是而华章倒是巴不得皇帝那样判处,只让她远离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赶紧消失算了,还省得给华府丢人。
如此,在这繁华如许的长乐城中便再也没了曾经的华六小姐的消息。她曾在长乐城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有多少世家公子对她魂牵梦萦垂涎不已,如今却是彻底的沦为一个淫荡贱妇,想来在尼姑庵中是再也不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