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她也尚有些疑虑,难道这般精心当作嫡女来养大的六小姐竟就这般随意的嫁给那样一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浪荡子?
毕竟她在六小姐华玉蓉的身上可算是耗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将来可还是要用她来出人头地将那璐瑶郡主狠狠的打压下去,这才是华夫人心中一直以来的盘算。
善妒的女人,向来都是放不过自己,也放不过他人,便成了这至死方休的执念时时刻刻都萦绕在心头,难以忘怀。
后来华夫人终于自华玉菁这一事之上悟出了一个道理来,便是再也不想犹豫于这些本就有些鸡肋的联姻之上,而是将心气放高些,目光再长远些,以华玉蓉的姿容相貌和不菲身世,便是配一位皇子为正妃,也都还有商酌挑选的余地。
当然,如若她这个做母亲的眼光再好些,为华玉蓉挑选的未来夫婿便是当今圣上中意的储君太子,那便更是皆大欢喜了。
在她的眼中,或许应该说是在这座长乐城中所有人的眼里,太子李锦渊都已然没有丝毫继承大典的希望了,于他而言,只是差了一道废弃太子的诏书尚还未颁发而已。
而那道新封太子的圣旨,定然早已摆放上了御书房的书桌之上。
至于那旨意内容究竟如何,便要考究这众位权臣夫人,究竟谁最能揣度皇帝的圣意了。
这场家宴吃的实在没甚意思,却还是热热闹闹的直到了下午时分,众人方才似是尽了兴,又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说了好听的话道了别,这才各自散了去。
华夫人自然又将齐念给留了下来,与华玉蓉一起回了天香院,又拉着她们二人絮絮的说了好些的话,眼见着太阳将要落山,大家跟着连轴转一整天都不曾停歇,便是连丫头们的面上都显露出了倦色,她方才高抬起了贵手,道了乏便放她们回去了。
华玉蓉倒是跟齐念一起恭谨温顺的退了出来,二人一道走出了穿堂之外,她便十分不耐烦的甩了甩衣袖便疾步走了,连累得她的两个丫头都来不及向齐念福一福身,便只好一路小跑的跟着去了。
齐念倒是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甚至还谨守着庶妹之礼,冲着她那急冲冲的背影略屈了膝行了一礼,方才好整以暇的站直了身子好好的整理了衣襟,回去了冰台院。
她们主仆三人倒真是恪守己责中规中矩的,没有一处行差踏错,更没有半句出口怨言。也托了胭脂的福,她们没走半步冤枉路的来,也依旧好好的去了。
阿瑶不过微微侧身回望了一眼,眸光之犀利便立即就知道了躲在那门扉之下偷偷摸摸探头探脑的那个中年仆妇,是在天香院中服侍的众多婆子中不起眼的那一个。
看来这位沈夫人当真是心眼儿比谁都多,就连自幼便在她身边由她看着长大的六小姐她到现在都不能完全毫无芥蒂的信任,总要找个暗中的时机瞧一瞧她的真面目。
当然了,她们最为主要的目标应还是她这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小姐,摸约是还不怎么放心,这七小姐究竟是真的没甚头脑可随意利用,还是扮猪吃老虎隐藏着她真正的想法与能力。
毕竟也是做了几十年相府主母的人了,想来这点儿警惕之心是不得不有的。
待回到了冰台院,又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了。
齐念打发了胭脂几人取晚膳去了,再将房门一关内外阻隔,这才将戴了整整一天的面具给卸了下来,一头倒在床上松了口气。
只要有阿瑶在,她便能知道这周围到底有没有旁人监视偷听,毕竟阿瑶的警觉性不亚于夜间最为谨慎的小动物,谁都不能掩过她的耳目。
就譬如说华夫人一个眼色便遣了身边不起眼的婆子跟出来瞧瞧只有华玉蓉与齐念二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