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是迷梦香。”颜子衿回。
“这种迷药并不稀奇,若是有心,很容易炼制出来。那你可曾记得,你父母在世时有过什么仇家。”
“这个,我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生前一向讲究要与人和善,即使结了怨。从不会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颜子衿陷入回忆里,也实在是找不出曾经和父母亲结过多大仇的人来。
“你父亲是颜言,那你母亲是?”
“家母乃是欧阳缭……家母是个普通的妇人。是有何不妥么?”颜子衿问道,心里诧异为何他会问起她的母亲。母亲在她心里一向温柔贤淑,待人亲厚。
“无事。”她母亲居然姓欧阳么……还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欧阳,但这世上姓欧阳的,据他所知,也只有那一族了吧。现在还不好说……
“那……你父亲此生有什么至交?”
“不多,我所知道的,除了云宏弈云世叔,就是少林寺的无罔方丈,还有天心阁的楚玄前辈。”
“不,还有一个人……但我也说不上来他的名字。来找父亲的次数并不多,只是他来的每一次我父亲都会无比高兴地拉他畅饮。”
“你仔细想想那个人。”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那时候我估计五岁都不到,那个人来的也不多。而且……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至少有六年了。”
“那作罢。会不会是找你父亲铸剑的人?因为你父亲不愿意给他铸剑,便起了杀机?”
“呵……江湖上都传言,我父亲桀骜不驯。纵使千两黄金,也不能换来幻剑山庄的名剑一把。铸剑一事,皆看我父亲颜言的心情。但其实并非如此,父亲铸剑自有他的主意,即使不能为人铸剑,心中自有是非判断。偶尔会赠些心意给那些千里迢迢还求剑的人,虽然就是一些山庄里每日铸剑所留得的一些残次品,毕竟花了些心思,有了些瑕疵就丢掉太过可惜。但对于有些人,就会毫不手软,直接赶出山庄外。对于那些人,想来害我幻剑山庄,怕是没那个胆量。”
“那依你之见,不会是因为铸剑,那是因为什么呢……”南昀笙站起来,看向这房间外的庭院,如火如荼的夕阳映在天边,云彩熠熠生辉。
犹似那天的大火,一举覆灭了闻名天下的幻剑山庄。
“你刚刚自己也提到,下药的手法,若不是太精明,就有可能是颜言认识的人,引狼入室。”
“我方才告知你的几位前辈在武林中都是佼佼者,德高望重,更是没有杀人动机。或许真是手段高明,这样的事也并无不可能。”
世伯们都对父亲的铸剑才华很是敬重,且幼年也待她是宽厚的。至于那个说不出名字的人……她在心里总觉得不会是此人,但也说不上来是为何。只是经常会回想起父亲见到他时那无比畅快的容颜。或许,一生至交,千金难求吧……
“现在山庄都被烧一把火的精光,我也找不出什么来了。但是,只有凶手一日还活着,我便会找到他。他若死了,我也会把他的尸骨从棺材里挖出来。”这话真的不太像出自一个前几天刚满十二岁的女童之口。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带我回来。棋子也罢,养女也罢,只要你能让我活着,授我武艺。我颜子衿以命起誓,此生此世定不会背叛你。只要你让我在南家,我绝不会走。我这条命是你的,倘若我报了仇你看我不爽可以随意拿去。”
她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看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邪魅少年,每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不曾有假。他看到在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里,都是他的身影。
“此话当真?”南昀笙望着她,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息滚滚而来。但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