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手心,因为不太喜欢听潘太师上课,连带着陪读的公子小姐也跟着受罚。一圈贵族子弟畏畏缩缩地围住她,摄于她的太女威严,不敢靠近。
潘崇远远站在上书房的窗前,手中握着戒尺神情专注地看着她们,出声道,“明日的《周礼》莫要忘记了,我要考试。”
众孩子们闻言连连答应,害怕地作鸟散,与她告别,“王姐,我们还要回去做课业呢!”
“我们先走了……”
“去吧!”
芈凰笑了笑。
看着她们仿佛忆起当年读书的样子。
走进放了学空荡荡的课堂,望着前台站着的老者,神情转眼间再度肃然,拱手求道:“如今郢都时局动荡,流民难追,学生想请老师助我。”
潘崇并无意外看了一眼阿奴还有周边正在打扫的寺人,只道了一句,“阿奴!”
一旁的老奴听到他这声,安静地带着人退出了窗明几净的课堂,关上门,守在门外,并禀退了前后左右的人。
这课堂中的对话。
只属于当朝帝师二人。
午后阳光散漫,秋风凉凉,吹打着窗外绿油油的芭焦叶,在圆弧形的窗前静静摇摆,在一张张的课桌下,洒下淡淡光与影。
一壶若敖子琰孝敬他的君山银针,淡淡飘浮着香气,余香寥廖。
二人盘腿对坐。
潘崇亲自提起青壶给芈凰倒了一杯君山银针,看了她一眼,不急不徐地温和说道,“如今司徒南被抓,越椒狗急跳墙,子般披甲进殿,能把他们逼到这个份上,这些都足以说明今时今日的太女,已经做的极好。”
“可是,五万流民还是没有找回,甚至……甚至成嘉,老师是知道,他远在竟陵至今未归,又无音讯,我恐担心他遭遇危险……”芈凰皱眉说道。
“成嘉还没有归来?”
潘崇也微微意外。
成嘉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如今却还没有回来,怕真是遇到什么大的状况。
盘腿倚坐在靠椅中,良久,他终于开口道,“若真是如此,只怕太女再这样进行下去,会把他们双方都逼得太狠,于国不稳,毕竟子琰的北伐大战还没有终结。”
“战要一场一场地打,一场一场地胜,方能稳操胜券。”
“多方混战,最容易让周边诸侯趁虚而入。”
外面的芭蕉树“沙一沙-沙”急响。
此时,屋中极静。
光影乱窜。
芈凰看着眼前杯中的清茶,随着风波轻荡,听着太师所言,她何尝不想再等等。
只是战场上瞬息万变。
越椒的性格诡异难测。
不会给她壮大的时间。
很久之后,她忽尔抬起头来,张口说道,“可是老师,只怕最后我们等来的还是促不及防的内战……这个时间并非你我能定……”
潘崇听到这里,很平静,没有半点害怕。
只是摸了摸杯沿,不禁意间,忆起久远的记忆,那是他的祖辈父辈口口相传的三百年历史真相,那些掩埋在史书后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眼前的女学生。
因为穆王弑父还来不及从成王口中传下来,所以至如今楚国的历史上只留下若敖氏的丰功伟绩,而抹去了他们曾经轼君夺位危胁帝位的野心。
罢了。
历史既然选择了将那些真相抹去。
那就让它沦为历史的尘埃。
随风飘散。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