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洒入,一批老臣还有世家贵族,长跪不起,声声控诉不断。
芈凰长身而立,望着大殿内那些不断控诉的臣子,久久不语,初秋的清晨带着一股凛然的寒风拂面而来,吹拂着她的六尾凤袍,烈烈作响。
当她一步选择踏入这场权力角斗的最中心起,风暴早就如影随形。
一场暗流涌动的朝堂激辩在太女与老司徒之间展开,老司徒冷眼看着被众人攻讦的女子,眼底一丝寒意划过:哼,不过女子之身,也敢跟他在朝堂之上一争高低。
楚王已经被吵的头昏脑胀,面色涨红。
随时游走于暴发的边缘。
……
面对众臣指责,就连令尹子般也不得不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李老拱手立在一边,既不表达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潘太师及其身后的潘氏子弟也没有发言。
成大心与陈晃想要上前,却被她以眼神示意退后,不要参与进来。
……
芈凰面对着众臣的指责,质疑,甚至漫骂,还有老司徒以及若敖子良的压力。
嘴角始终平静地挂着一抹笑意。
那是一种讽刺。
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满朝敖党”。
从周穆案到流民案,仅若敖越椒背后的敖党就遍及朝野上下,更不用说若敖子琰也好,令尹子般也好,他们背后的附庸之辈,多如过江之鲫。
这楚国如今上上下下还是她芈姓熊氏的吗,还有支持于他们的人存在吗?
满朝敖党,如今日一样,若是一人上来说一个“不”字,都能把她的声音,淹没于无形。
只见她最后走到楚王御下,双腿一弯,坦然地跪在玉阶之下,向楚王伏地叩拜。
所有众臣看了看她,以为她无言以对,准备接受他们的指责,才渐渐息了声音。
良久,一殿安静下来。
她才再度挺直了腰,看着殿上最高处的楚王,开口说道,“父王,面对满朝众臣指责之言,儿臣只有一句话想说,但这句话并非为了儿臣自己。”
众臣被她这沉静不怒自威的样子给摄住。
老司徒微微皱眉。
楚王微微抬手,其意不言而谕。
只见她手臂一抬,回身,玉指指着三十六扇朱门外的宫城外,清声道,“父王,儿臣知您日理万机,胸中怀有天下,可是您听到了吗?……
听到那渚宫外面呼唤五万亲人的声音了吗?……
他们虔诚地跪在宫门外,祈求您为他们找回他们真正失去的亲人,为他们作主,以示您的无上恩典。”
话说到这里,她微微哽咽。
一顿,目光闪烁。
眼见楚王将目光投出这渚宫金殿之外,终于第一次关注这五丈高的宫城外所发生的一切,眉头微微皱起。
她才继续说道,“这些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庶民,在这过去的五年大水中,有亲人,接连失踪,找寻不回,多达五万余人。
他们多年来求告无门。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刑狱司以无力找寻为由,拒绝失踪人口的找寻。
只因为他们是庶民,是贱者,所以报案之后,无人受理,所有卷宗堆在案卷库里,搁置多年,沾满尘埃。”
话落,陈晃命人将刑狱司里堆积如山的失踪案的卷宗,一落落地命人搬进大殿之中,顿时尘土飞扬满室。
芈凰起身,抽起这一落落的案卷再度上前,摊开在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