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比自己小了足足十岁的若敖氏子侄前面,始终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压迫感。
是权力的压迫,还是死亡的脚步?
抑或是若敖子琰本身?
面对这位从小平辈论交的子侄,成大心分辨不清,但可以确定有生以来,只有今天他越来越确定他此生想做的事情。
第一个上前拱手说道:“女王身染重病,大心,恳请代表众卿入宫探视。”
“女王还在病中,不宜见客。”
赵常侍立即出声。
成大心却坚定一撩官袍,跪地道:“如今城内人人争相传颂,女王重病亡故,谣言漫天。若大心今日见不到女王,恐难心安!所以无论女王有多病重,都请令尹请女王出来一见,破除谣言,安定人心。”
成大心不卑不亢,语带要挟。
“否则鬻拳之言,言之在耳,下臣惶恐,累及令尹及其家族声誉。”
可能因为成大心老实巴交的形象太过深入,所以对于他能有这样正面对抗若敖子琰的勇气和决心,挑起成氏与若敖氏的战争,实在叫人又是怀疑又是敬佩。
如果这场战争是成嘉优先挑起的,他们还能相信有几分胜算。
成大心对上若敖子琰。
无异以卵击石。
可悲,可叹!
“是吗?……”
若敖子琰缓缓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低头一笑,声音微扬:“你若见不到她,就要累及我的家族……”
“那你是应该去看看。”
那声音澄澈回荡在大殿之上,每个人的耳里,都清清楚楚的听清那声音里带着的一丝笑意,令李老浑身一抖。
修养了几日的右臂,突然剧痛起来。
他悄悄左顾右盼,环顾一圈,想要找到潘崇的身影,此时唯有潘崇还能制止一二,可是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于是他压低声音询问。
“太师呢?”
赵侯轻咳两声,低头在他一侧说道:“太师这几日腿疾复发,一早就递了请假的折子,据说令尹一早准了,怕是这段时间都不会入朝,也不会进宫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势不对,撒手不管了?
李老露出微讶的表情:“老夫这手臂伤成这样,还带病上朝,而他,日前鬻拳刚说他有腿不良于行,没过几日就不能走路了?”
李老心里有气。
不仅是针对若敖子琰,更是针对潘崇,若那日他在场,若敖子琰岂能折了他一条手臂?
赵侯投给李老一个你懂的眼神:太师,不是一直这样不问朝政的吗?
李老无奈点头,目光含泪看向成大心,一时间想起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和外孙成非……今日他这位有出息的女婿,怕是走不出这楚宫了,奈何成得臣早逝,而他自顾不暇……
想到这里。
李老痛心疾首。
却只能闭上眼,埋头于地。
良久,殿上,响起“砰”的一声,沉默中的人们齐齐一惊,原来却是若敖子琰倚坐在上首,以掌击打青铜王座。
发出“砰,砰,砰!”巨响。
所有人都随着那声音颤抖着脊背,不知他又要如何,只听他懒洋洋的问道:“只有成左尹一人想要去看看吗?”
“无人了吗?”
场中一片死寂,迫的人难以呼吸,即便天气寒冷,额头渐渐有斗大的汗珠滚下,良久,赵常侍艰难答道:“无人。”
“好!”
若敖子琰淡淡道:“那赵常侍你就送成左尹一程!”
“诺!”
一丝无望的声音,自赵德发白的嘴唇中溢出。
一阵响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