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自己深宫劫出杨雨凡,还再回到杨府张灯结彩、拜堂成亲不成?
虽然如此,断云铁心中仍是万分感激,举起一杯酒,神态庄严,一饮而尽,一脸坚毅地道:“杨公以我,形同再生父母,晚生感恩怀德,赴汤蹈火,誓必安然救出郡主。”
杨玄感和李密也举杯一饮而尽道:“杨贤弟,愿你披荆斩棘,马到成功。”
杨素道:“断少侠,你欲何时动手?你把那萧后劫了后,那宇文泰来又调集了不少高手前往西宫,此番再入宫劫人,只怕已是难上加难了。”
“晚生勇者无惧,管它龙蟠虎踞,也要一闯!事不宜迟,两日后便动手。”
李密也说道:“杨公且宽心,增派的人手,也多是安置在萧后寝宫之中,其他妃子居所,倒也不见得较以往的防卫森严多少。”
杨素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断云侠万不能掉以轻心,这些宫中护卫,原先大多也是江湖成名的一等一高手。”
“云铁万事皆以郡主为重,若时机不对,纵是粉身碎骨,也绝不累了郡主及杨公。”
杨素听断云铁这样一说,心中也有些感动,不无关切地道:“切记见机行事,若形势危急,便舍了小女独自逃生去吧。”
断云铁苦笑一声道:“若不救出郡主,晚生何以为人?自无颜苟活于世。”
杨氏父子一听,皆心中感激,杨玄感起身一把握住断云铁双手道:“贤弟,倒不必如此。”
李密起身笑道:“大哥,你我只管静候断少侠佳音吧。”
此时杨素却心事重重,也没说话,但他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悲痛,诸般压力若泰山压顶般地向他袭来,若是断云铁得手,只怕此生他再也见不着爱女了;而救走杨雨凡之后,他也需要去完成自己人生中最重要、最悲壮的一着棋,也是最后一步棋了。
断云铁此行目的已达到,杨素不但同意了自己救杨雨凡,还默许了他带走她,达成所愿,即起身告辞,三人起身送他出了密室。
到了书房,李密已先出了房外查看护卫去了,断云铁突然面向杨素后退三步,也不管杨素受不受,对着他自顾跪下,叩了几个响头,算是认了这个老丈人了,再起身时,已是热泪盈眶,他又冲着杨玄感弓身施了一礼。
杨素被断云铁突如其来的一跪惊得一愣,他身体有些微地颤动了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允,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却是信赖、感激、欣慰、愧疚还有慈爱……
李密在外见无护卫巡查,便打开了一扇窗框,断云铁见了,一跃而出,纵身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