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到时候全国两京一十三省的举人老爷们齐聚京城,怎么也得四五千人,想要中个进士无异于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大儿子王麒不过中人之姿,想要杀出重围榜上有名,实在是有些悬。
不过,科举不就是为了做官吗,举人登科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只是没有进士起点高罢了。
王业带着大儿子到京城活动了一番,钱花了不少,却只得了个浪穹县教谕的职位,这好歹是个在册的正九品官,不过那浪穹县在哪儿?
打听清楚之后,父子俩忍不住开始骂娘,一个北直隶人,竟然被派到几千里之外的云南做官,还是个垫底的九品教谕,这山高路远的,就算一路平安,也要走大半年才能到吧,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王麒是打死也不愿意跑那么远赴任的,如此又蹉跎了大半年,近日王麒派人从京城捎信回来,说是找了个门路,可以外放一地知县,而且离家也不太远,在陕西庆阳府。
知县是百里侯,品秩为正七品,一个举人起点就能当上知县,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想要拿下这个实缺得花钱,据捎信回来的仆人说,大公子让老爷尽量多准备银两,至少要不低于一千两。一千两是什么概念?大概相当于后世图朝时期的近两百万元。
王家是豪强没错,家资过万也没错,可短时间内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王业只能先打发仆人到京城给儿子报信,就说家中正在筹措,让其尽量稍安勿躁,一俟筹够了银子,马上就会给他送去。
土地是立家之本,自然是不能卖掉换银子的,所以王业便打算将库藏的粮食处理一部分,然后再把酒坊以及几个铺面卖掉,这样便差不多能凑够千两之数了。
主家要卖酒坊,下面的人也有所耳闻,除了管事的是王家家生子,不怕失业外,酒坊中的其他人与王家都是雇佣关系,要是酒坊易主,也不知新东家好不好相处,会不会将自己等人辞退,然后换上新东家自己信得过的人。
赵信自然也有这个顾虑,这也是促使他下定决心自己做些小生意的一个原因,只是他心性虽然稳重,也有些见识,无奈却没有经验。
从桃村一路走来,赵信思前想后,从开始的雄心勃勃到最后的患得患失,对自己能否做好生意产生了动摇。不过如今赵信心中摆在第一位的是儿子赵彦,故而便将心思藏于心中,只领着赵彦来到了王家酒坊。
赵信在酒坊里地位并不高,却有一个单独的屋子居住,这不得不得益于王老爷的小儿子王麟。
王家二公子王麟今年不过十二岁,却不知是不是基因突变,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一样。
王麟自小就活泼好动,不爱读书专爱习武,偶然得知在酒坊做工的赵信武艺高强,便兴冲冲的上门讨教。
赵信当时不知道他是谁,见这个虎背熊腰的半大孩子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动手,心中自然有气,遂三两下便将其放倒在地,事后王麟非但不怪罪,反而缠着赵信要学武。
北地风气使然,尚武崇义,赵信练的是家传武艺,三兄弟中也只有他一人能坚持练下来。深州隶属北直隶,却是在京城南边,近几十年还算升平,平日里赵信练武也只是强身健体,见主家小公子有意学武,纠缠不过,只能答应了下来。
这王二公子似乎脑子里缺一根筋,有时候兴致来了,大半夜别人都睡觉了也会前来找赵信比划。如是几次之后,与赵信睡在一个屋中的工人们怨气满腹,酒坊的管事不得不单独划给了赵信一间单间,也好方便自家的小公子前来向赵信讨教武艺。
赵信在分给他的单间里一边熬着草药,一边又想起了他的赚钱大业,偶然扭头看到赵彦正坐在床头暗自发呆,便鬼使神差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