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杀光再冠以污名确实简单得很,可那样就没有意思了……他想要看到的,是一张张绝望的面孔,还有他们在被杀死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羞赧与不甘。
再说,王庭的人也在这里,至少还是要做做表面工夫的。
与车舍里部落有来往的国家和部族也不少,附近就住着不少各种商队和旅人。由他们把消息扩散开去,整件事也能多上不少的真实性,南朝就百口莫辩了。
一旦木已成舟,即便大瑞使团看出其中有蹊跷又能如何?给萧靖和夏晗雪下的是最刚烈的猛药,最有趣的是,服用了这种药的人还会在事后忘记之前遭遇的部分细节。不管怎么说,只要两人造成了一番云雨的既成事实,理就在北胡一边,任你说破天去也没用。
若大瑞的人不服想要狡辩,直接找个婆子验一验身子不就好了?
至于萧靖……
他不是一向喊着什么“以天下为己任”么?
一个如此崇高、一直在为陌生人奔走呼号的好人,到头来却成了整场战争的导火索,成了在南朝被千夫所指的罪人。
这不是很有趣、很讽刺么?
大瑞人最喜欢指摘和嗤之以鼻的便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尽管批评别人的“道德之士”很可能自己都有严重的问题,可大家还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并以此为乐。
根本就不用谁来推波助澜,早就看报纸不顺眼的那群人会一拥而上。不出一个月,镜报的名声就会被搞臭,萧靖也会成为“伪君子”的代名词,被各路人马批判得身败名裂,连渣都不剩。
有鉴于此,车舍里的少主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杀他?是让萧靖死了,还是让他以最恶心的方式活下去?
这,就全看自己的心情了!
可是,眼前的结果实在出人意料,所有早就设计好的台词根本就用不上!
被阿古莱沉声质问了几句,苏克勒终于变了脸色。
他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有人跑掉,我才离开了那么短的时间……乌格拉,乌格拉那混蛋居然是个叛徒!”
苏克勒拔出腰刀愤愤地往地上一插,刀身的三分之一竟然都没入了被冻得非常结实的泥土中。
不过,就在下一个瞬间,无比愤怒的他像见了鬼似的猛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