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菓从前混迹江湖摸爬滚打的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这种情况处理得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应对。对面白衣男人饮酒如饮水,一壶又一壶酒被虚空变出来,前后不消片刻便喝了七八壶之多。云菓假装喝着,实则这混沌之力酿造的美酒全被手掌里的阴阳痕吸了进去,七八壶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那白衣男人“咦”了一声笑道:“好酒量!再来、再来!”
云菓见他说话有条不紊,完全没有喝醉的意思,想要套他的话只怕还差得远。是以男人喝得快他就喝得快,男人喝得慢他也就喝得慢,一切按照对面的节奏制定。他既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愿让对面问自己问题,于是一连喝了三十多壶酒,二人竟连第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出来。
白衣男人打个酒嗝笑道:“没、没看出来…你竟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可以啊。”
云菓踉踉跄跄道:“人外有人、你、你也不差!”
二人相视大笑,又喝了三十来壶,白衣男人目光隐隐发直,云菓知道机会来了,加快速度先饮一杯笑道:“如何,这回是我领先了罢?!”
“咦~?嗝...行、你小子可以~的,可以,你想、想问什么?”
“这是哪?你和方才那位红衣姐姐是什么人?”
“嗯…愿赌服输,罢啦!我就说给你听。这、这是藏在玄萤流音灵宝里的一方芥子空间,从外面看找不到入口,从内里瞧望不见边际。须弥芥子,相辅相生,是为此处。”
“你和红衣姐姐呢?”
“十洲三岛里只有凤麟洲漂浮在海面之上,其余洲岛则连接着下方大地。比如那弱水,虽然不知如何形成,但想必和凤麟洲的特殊有一定关系。只是后来凤麟洲越漂越远,岛上居民担心终有一日整个岛屿漂到虞渊之中、太阳东升之出,要么被黑暗吞噬、要么被光热融化,开始向天祈祷,希望凤麟洲能停下来。后来有一日天降暴雨,从凤麟洲正中心长出一颗树。
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这棵树,过了一年之后此树已经高约百丈,根茎向下挖不到尽头,神奇异常。又有十年,此树已逾千丈,众人几时见过如此大小的树?纷纷当作天神膜拜。后来这棵树越长越高,上触苍天、下通幽海,竟还将整座凤麟洲长穿了。”
“???这么玄乎?”
“这棵树根茎向下发展,最终扎根海底,终于把整座凤麟洲都稳定下来。倘若从遥远的地方看去,整座洲岛就像套在参天巨树上的土圈,从那以后凤麟洲告别了漂泊流浪的命运,‘定岛宝树’的名字也不胫而走。”
“我在凤麟洲这么些天,怎么从没听过你说的这故事?你别胡编乱造骗我玩儿呢?”
“嗝~哧,那都是几百万年前的事情,现在人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那树的名字叫参天建木,我、我就是那建木树冠上的一根树枝,而你那红衣姐姐就是树上一只喜鹊。”
”噗,你是说凤族的先祖是喜鹊?这话说出去,只怕他们要拿长枪捅你肚子。”
“确实如此。你红衣姐姐名叫凤宫羽,羽儿原本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喜鹊,性情清寡没什么朋友,想把家安在建木树冠上,朝看流云夕看红霞,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自然是极为舒心的。她安家的那枝树叉就是我了。建木是天地奇树,生而有灵,我虽然只是一枝小小的树杈,每天有一只小鸟在身边蒲扇翅膀放声唱歌总比孤孤单单强得多。相处时间一长,她总是跟我说话,我也总是听着,只不过喜鹊寿命短暂只有十来年,而建木长生不朽,我渐渐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冒出来——等羽儿死的那天,该多难过啊。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必须要离开建木了。”
“什么意思?”
“建木是天地神树生而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