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南哥,许久不见。”
声音轻柔不带埋怨,从还没彻底拔出来的人皇柱下散发的月白色光芒中发散出来。那光芒化作一道蜿蜒细线曲曲折折盘旋缓缓飘至不远处一袭黑影体内。众人定睛一瞧,那黑影被月白色光芒照亮,身材玲珑娇小,五官清秀戴满银饰,却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姑娘。
“那、那就是老祖宗说的菱音吗?”
“这是谁的肉体?”尚亚南皱眉道:“你附身在什么人体内?”
“这是蛊剑门现任门主。南哥,蛊剑门因为我的关系一向不愿与青丘狐地中人交恶,甚至历任门主皆是纯阴女体,具备主动沟通我这具守备在此的灵身的能力。”
“灵体…你、你果然还是死去了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七千年过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存留在此世间?若不是你意图复苏,我这早已亡去数千年的人也不必再次惊醒了。”
“呵,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求得长生本就是我辈修道中人生平夙愿。想当年我道通八极观天彻地,却凭遭暗算永不见天日。七千年后我欲东山再起重掌苍生,你不仅不助我一臂之力,现在反而要再行阻拦之事么?”
尚亚南哼哼冷笑一声双臂张开:“当年说什么爱我敬爱我,不过是反复无常表里两面的小人;亦或者常浩之死,时至今日你依旧耿耿于怀?”
“你…“
“南哥,这根本就不是你。”柳菱音从颦眉到叹气,淡淡道:“要不是你当年…”
“我只知道当年诸般背叛,你与蛊剑门首当其冲。是了,这人若在风光无限之时,周遭百般依存、卑微到了尘埃之中;可一旦虎落平阳,却只有被冷眼奚落的下场。我从前当蛊虫是手段,是工具,讽刺的是最后竟有且只有百万虫蛊才是真正俯首于我真心相伴的。”
“不是那样的…”
“什么不是,你当我老糊涂了么?眼睛见到的东西不能尽信,耳朵听来的更要谨慎,我们行事,凭的是天地一颗心。”尚亚南指着自己胸口:“你只道我害了常浩,却不知道我也是心如刀割。倘若因为如此七千年前你害我性命,那我真看错你了。”
“…”
“怎么不说话了?惭愧么?若换我是你,此刻绝没有颜面站在这里。”
“…”
“…”
“够了。”
“什么?”
“尚亚南,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尚亚南眼睛里雪亮和阴鸷并存一片,“可笑,可笑。”
“这些是你今天找来的帮手么?让我看看,一个尚氏血脉。”
“咦…你怎么?!”
“长安丫头不必惊慌。柳菱音七千年前在我指引下感悟修至道通六极,就算是这具灵身也称得上风采不减当年,看得出你血脉气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还有一个,青丘后人…”
“喂青杳小狐狸!你可不许临阵反戈!你要是敢乱动,老祖宗第一个杀你!”
尚亚南皱眉道:“不错,待会儿若交起手来,老夫自能依照你手上斤两看出你究竟有没有放水。”
青杳苦着脸摆手:“这位青丘前辈,你也瞧见啦!不是我非要跟您老反水,是小子实在有苦衷哇!一会儿若伤了和气,您老在天有灵千万别跟小子一般计较!”
柳菱音并不搭理他,目光流转到南宫明灭身上,目光凌厉刹那复又柔和,淡淡道:“尚亚南,你当年和我说的若都是真的,这小子又怎么解释?”
南宫明灭满脸愕然,“七千年的事情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