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先也迈步上前,拱手附和道:“老朽惭愧,一时失察,险些徒增冤魂,而今,梅公子细密思虑,推演严谨,为亡者查明真相,实在令老朽自叹不如,老朽再次谢过,也为之前出言狂浪与态度傲慢,向梅公子赔罪。”
闻听至此,一应围观的众人纷纷瞩目于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祥和恭谦的年轻人,虽然他衣着朴实,身份低微,可在他们心中,却也不由得对他崇敬不已。
梅常卿自是浑然不觉,只与面前的二人拱手回礼,谦虚道:“在下只是机缘巧合,适逢其会,二位无需这般褒扬,在下汗颜!”
就这时,原本派去搜寻祭奠之物焚烧痕迹的众衙差回来了,其中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余有纸钱,祭品。
为首之人,来到周胜身前,手握佩刀,拱手道:“铺头,方才我等寻遍峰岭,发现确有一处墓碑前,有元宝香烛的燃烧痕迹,旁边遗落的竹篮也为我等带回。”
其身后的捕快上前,将竹篮送到周胜面前,梅常卿偏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不错,正是女子生前所用的竹篮。”
周捕快点点头,问道:“墓碑上,刻着何人的名姓?”
“城中富商,刘金山”
“刘金山?”
周捕快惊奇道:“明日便是其忌辰的刘金山?”
捕快们点点头,却颇为不解,道:“奇怪,刘府明日设祭,为何女子今日便前来祭拜,而且是孤身一人前来?”
这些梅常卿自然无从得知,摇了摇头,道:“周捕快,追查死者身份,缉拿真凶之事,便是你们捕快之责了,我与那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对她的相貌还算有些模糊的记忆,倒是可令人依在下的描述,拓出画像,祥加寻访查探,必有所得,至于其他的,在下便无能为力了。”
“如此,便有劳梅公子了!”周胜再次拱手言谢。
随着周胜一同返回县衙,帮着完成画像一事。出了衙门,已经是亥时,天色暗沉,还未用食的梅常卿感觉有些饥饿,便来到北街的一家名为‘迎风客栈’的一楼,准备吃些东西,顺带着住上一宿,明日里再想办法解决生计问题。
刚一进门,原本聚精会神清点账目的掌柜,立刻喜笑颜开,柔声道:“哟,客官,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梅常卿顿时一愣,我来过这里吗?可复一想,这话好像是这些客栈掌柜的口头禅,只是为了显得亲近,拉拢客人,以期待他们能够下次再度光顾,便瞬间释然了,微微一笑道:“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再准备些简单的吃食,顺便,再帮我备些笔墨纸砚,一起送到房间里。”
“好勒!”
掌柜热情似火,在桌上的账本里记下了梅常卿的吩咐,收下他十两银子的房钱与押金,便命店小二带着他上了二楼左手边的天字三号房。
推门进去,正当中,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陶瓷茶壶,倒扣着的茶杯一应俱全,几方矮凳围放在四周。左手边是一个摆放洗漱用具的支架,上面挂着面巾,木盆,下面放着小型的木桶。右手边,临近窗台前还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往里,便是一方软塌,白色的蚊帐由左右的系带束着,床榻上的被褥整齐的摆在一角。整个房间看上去干净整洁,令人顿感舒适。
梅常卿早已有些疲累,吩咐店小二前去准备吃食与纸笔后,便仰面倒在了软榻上,双目微闭,一边稍作休息,一边思虑这未来的生计问题。
自古以来,这江南之地,最不乏的就是才子,既然是才子,肯定少不了要吟诗作赋,文采比斗,而这新昌县属行都管辖,如此优良的传统,自然是最易传承的,要不,怎么会连岑梦吉那么一个稍稍有些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