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意外身亡,这样的事情,每天发生的多了。被角魔杀了,探宝时死在了秘境里,被邪修劫杀,在蛮荒被妖兽吃掉,一千种故事,你随便编罢。至于怎么圆的无懈可击,就是你的事情了。要不然,就白长了这么聪明的脑袋。”
说着,目光一转,似往乐韵宗的方向深深瞧去:“师傅养育之恩,自然比山还重,但她老人家门下这么多弟子,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也未必有多重要。再者说,她老人家洪福齐天,大道祥顺,只怕不久就要进阶天人境,也顾不上为我难过吧?魁木峰则不一样,他现今四面楚歌,只有我了。”
未必有多重要?你是她最得意的弟子吧?
秀秀这般腹诽道,但见话题越说越沉重,也不好再敲打,便又开起玩笑:“你这个白眼狼,我要是你师傅,就打断你的腿。”
“你打罢,真的打断了,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秀秀再不忍开她的玩笑,转而担心她的安危:“魁木峰现今还被宗盟通缉着,处境如此危险,你跟着他,岂不是也要被连累?”
“不必担心,”提起此事,李悠然神色才见宽松:“魁木峰现今虽然被通缉,但真正想抓他的人,也只有常元宗望鸽一派中的某些人。宗盟不过是扛不住压力,给了一道通用的通缉令,好在追踪魁木峰的宗盟执法队只在头几个月下了力气,这会儿大多撤回各自原本的守区。”
她指了指昆弥城外:“现今还在追踪魁木峰的,只剩常元宗归于望鸽一派的几个执法队,还有一些被强行征招来得附属宗门修士,领头的不过是几个地桥境。但法华寺向来和常元宗合不来,上次傀蜮谷大典还吃了常元宗一记暗算,现在更是积怨尤深。昆弥城又有圆痴高僧作镇,佛门清修之地,法华寺的和尚只说不认得那通缉令,他们也不敢进城造次。”
“魁木峰倒是聪明,找到一处清净之地,”秀秀这下终于放心:“我听人说,魁木峰逃亡之时,杀了很多宗盟的修士,此事应该是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要不然,宗盟哪肯轻易放过他?”李悠然有些气愤:“其实,苟万忠的事情,全是榕城驻地长老胡德第搞东搞西,跟他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望鸽的人自然也知道实情,但就是想拿这借口去打压巴山,这才连累了魁木峰……”说着,巴拉巴拉说起魁木峰的冤枉来。
“打住,”秀秀见她没完没了地说着,根本无穷无尽,连忙拦住她:“你说的事情,和我猜得也差不多,再往深了讲,你也不知道。而且,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把魁木峰从通缉名单上撤下去。”
她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语重心长道:“现在的关键是,你们两接下来怎么办?修行总得要聚灵阵罢?你的琴还弹不弹了?闻琴道场办不办了?如果我没记错,你的镇海兽是琴鹤罢?每年一次闻琴道场,对你的大道至关重要……”
李悠然倒是乐观:“昆弥城里有的是法华寺的聚灵阵。魁木峰认识一位总是身披斗笠的无名前辈,与法华寺关系不差,这次来昆弥城,便是他引荐的。我们想请他出马,找法华寺的高僧通融通融,大不了多付一些费用。我这些年,开了这么多闻琴道场,积蓄还是不少的。至于以后的道场,不开就不开罢,我原先是想走乐众之道,突破通灵境的时候容易一些。现今打算改成悦情之道,许是难了点,但还好已然摸到了一些门道……”
秀秀听着,心中叹了口气。
李悠然为了魁木峰,竟然把数十年的苦功,说扔就扔。须知道,她的情况极为特殊,开门境初期便感悟到了毕生大道所在,倘若照着既定轨迹修行下去,突破通灵境简直易如反掌,便是成为天人境修士也大有希望。但这回换了大道,一切都已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