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境不大相同。
到了悟道境界,每一次出手,都牵连天劫因果,说不准便要叫天劫早来一次。
云和风活了两万来岁,天劫一次比一次凶猛,怎敢太过损耗。
而万古愁不过几千岁,又有【大圣】相助,应付天劫,游刃有余。
再者说,到了悟道层级,尤其像闵罗这等半只脚快要升阶,又有特殊神通的老怪物,重伤或许有微渺的可能,诛灭几乎是痴心妄想了。
她心中以大局为先,以济宏然修士和百姓为重,当然要劝万古愁退一步海阔天空,便说道:
“日久见人心,危难见担当。万兄说得我何尝不晓得?云和风此事做的不地道,又坏了大事,我心中也恨得紧。但换个位置来想,像万兄这般能不顾自家生死,为我宏然修士出力卖命者,世间能有几人?云和风活了两万年,修行苦长,惜命也是情理之中。”
万古愁冷哼一声,“说的好像旁人的修为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亏得他也敢做常元宗长老会主事,连个屁的担当都没有。”
“事不算坏,至少我等谋划的大事成了一半,”
苏纤听了这话,知道他消了些气,心中又多一些把握,接着劝道:“现在【闵罗】虽然未死,但中了我们五人联手出招的法印。我方才以自家神通感应他离去前那一招,想必重伤无疑,十年二十年绝难以恢复,这个机会我等一定要抓住。更何况,”
说着,伸手遥指无限远方,“东海魔主带着一众魔头暗布绝阵,闵罗不好过的。”
“魔头狡诈奸猾,岂肯拼命?”
“我们又何尝拼尽全力?叫闵罗伤一分,是一分罢。我们原本也未报十成希望,一定能将闵罗诛杀于此。”
“老子真想,”万古愁抬首望向某处,“真想去那里,跟那些魔头并肩一道,将闵罗杀了去。”
苏纤笑道:“你信得过他们?”
“他们也信不过我。”万古愁无奈道。
这其实也是正魔无法真正联手,并肩对敌的缘故。
“那便等他们的好消息罢。”
“若是真有好消息,”万古愁叹了口气,“老子要请敖沧海喝酒,痛痛快快喝个十年八载,给他一个大大的佩服。”
“自古人魔不两立,万兄说笑了。”
万古愁方才说的当然是气话。
叫苏纤一劝,气劲儿暂时过了,人也冷静下来。
心想自己这般一走,兽人塔一众撤离,这场聚会恐怕真的要散场。之前苦心谋划也要付之东流。
可叫他现在回去,他着实消不下胸中这口恶气,心中暗想:“聚会散不散另说,老子的态度要表明。云和风这老小子心中有愧,未必不是我兽人塔占便宜的机会。老子把姿态摆足了,等他来求老子。”
便与苏纤回道:“我今日受伤不浅,大圣伤的更重,我们两个要回去疗伤,改日再来说事。”
说罢,便要跟大圣离去。
苏纤倒是听明白他的话外音,晓得他嘴上说改日,谁知道改到哪一日。况且,以他的伤势,也当真不适宜再回大殿,便不再强劝。想着叫云和风吃些晦气也好,谁叫他生出这等糟心事。
对万古愁,苏纤心中倒是十分佩服的。
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赠与他,“瓶中五阶药丹一枚,是我药王谷疗伤圣药,对症万兄伤势,还望不要推却。”
万古愁也不客气,收了瓶子谢罢,便与大圣一起离去。
一人一猿皆被黑色火焰烧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背影也仿佛是炭烧过的糊肉,在朗朗乾坤之中,越遁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