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终于说道:
“你还记得,你到西北服役之前,我曾找你做得那笔交易么?”
“嗯。”
“这笔交易取消了。”
“你的麻烦呢?”
“我要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隐秘,”婉儿摇了摇头,“但不需要帮我做什么。”
“为什么?”
“上一次,我曾告诉你,你八岁那年犯了很厉害的头痛病,你爹娘带你去医治,后来你的头痛好了,但却丢失了整整一年的记忆。”
婉儿说道:“这其中,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第一次犯头痛,晕倒在山林里的时候,是我和亮子哥将你背回家的。”
经她提起,不二才想起了亮子。
亮子曾是与他很亲近的玩伴,但也大抵就是在他八岁那年,在山林被野兽叼走了。
具体的情形他也想不起了了。
因为关于那几年的记忆,他脑子里本来就模糊得很。
“你娘亲看见你的模样,脸色白的吓人。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把你送回家后,我和亮子哥就离开了。半道,亮子哥想起把牧鞭丢在了你家,又往回返。”
“我等了他很久,才看见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心事重重的。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有一天晚上,他满脸慌张地路过我家,看见了我,随手向我家院子里丢进一块儿石头,就匆匆走了。我捡起石头,才发现上面竟绑着一折纸条,上面写的是,他在你家院子里看见了一个头顶长角的人。当天晚上,亮子哥就失踪了。他爹娘去山林里找他,却只找见了被野兽啃食得剩了一半肉躯。”
“男人还是女人。”不二问道。
“亮子写的是——女人。”
“纸条还在么?”
婉儿很快伸手,从袖口掏出一叠折纸——旧得泛黄,上面还有捆绑的痕迹。
不二小心翼翼打开折纸,看见里面稚嫩的,歪歪扭扭的孩童笔迹——我看见不二家里有一个长角的女人。
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是光阴流走的痕迹。
“亮子有没有再跟你讲些什么?”
“我知道的,全告诉了你。”
婉儿说着,抬头看了不二一眼——他的脸依旧很平静,不见半点波澜。
如果说到这个地步,魏不二仍然能保持冷静。
那么,第二件事情,也可以讲出来了——她确信,魏不二如果想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需要知道这件事。
她一度害怕将这件事讲出来,会面临被杀人灭口的险境。
但时至今日,她已经不再害怕死亡。
她甚至在期待重入轮回,结束耻辱又磨难的一生。
这一刻或许不远了。
“我还曾对你讲过,在你爹娘失踪的前一夜,打雷下雨,村子往西的郊外,整夜不曾平静,乡亲们都以为是打雷的声音。”
她面色忽然发白,目光放空,似乎顺着自己的话,钻进了回忆里,
“如果你对小时候的长乐村还有些印象,应该知道我家就在村子西头。那天晚上,我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也当是下雷雨了,想起院子里晾得衣裳,走到院子里,却瞧见西边天上闪着奇异的光,我就从西墙探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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