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你说的那些。伊西尔德除了不能带着至高王的身份离去,他还会消失在精灵史上。”明明发现对方已经抽出了佩刀,瑟丹却没有一丝抵抗的打算。他伤感的看着对方,泪眼朦胧地说:“精灵史、诺多王族族谱和林顿王国史书上,再也不会有伊西尔德这个精灵。”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伊西尔德这么残忍?”被事实击得几近晕倒的佛诺尔踉跄了几步,终是用咬着牙拾回了攻击能力。将佩刀架在一动不动的瑟丹颈脖处,语气中的悲悯让她的攻击行为显得全无冲击力。“他是吉尔加拉德唯一的血脉,我不相信您对他没有一丝情感。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这不是我的决定,是林顿所有子民的决定。当然,我也赞成。”活了近万年的瑟丹王禁不住两行热泪眶而出,闭着眼睛缓缓说道:“我们不想在几百年后,看到有任何生灵捧着精灵史,将伊西尔德死亡的原因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更不想至高王的形象因此受到丝毫污染。孩子,你不要忘了中土大陆除了精灵,还有人类和矮人。几百年后,活着的人类和矮人中,有谁会去仔细阅读诺多王子的全部记录,给伊西尔德一个最公平的评判?有谁还会记得诺多王子可贵的善良?他们只会对王子离奇的死法印象深刻,并且不断在调侃、嬉笑中提及此事,用以张显他们可笑的‘博学’或是不负责任的‘见解’。你必须承认,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生灵都只会根据一次印象,或是一句话评价某一个生灵。我们可不希望几百年后,听到任何关于伊西尔德肤浅的评判,更不希望不负责任的肤浅评判影响到至高王。”
“吉尔加拉德不会在乎肤浅的评论,伊西尔德也不会在乎。”缓缓拿开抵在对方颈脖上的佩刀,佛诺尔半蹲在瑟丹身边,说出连自己都觉得无力的说法。
“可是我们在乎啊。”擦干了泪水,瑟丹缓缓起身。用朝着窗外方向望去,不用再看到对方的行动,成功回复了一个君王应有坚强。“最伟大的帝王和最善良的王储已经到达曼督斯神殿,他们自然不会在乎。可是依然在这片土地上的诺多精灵呢?让他们忍受其他种族对至高王和王子的肤浅判评,你不觉得过于残忍吗?请让至高王和王子活在懂得他们的生灵心里,而不是存在于不负责任的言论中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了帐外。再次被挫败和伤感侵袭的瑟丹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明白她为何会将到手的权利和风之戒轻意交给他人。
“她早就看透了,看透了君王的无奈和痛苦。”瑟丹呢喃着走向书桌,那里有堆得比他还高的公函需要处理。林顿撤营的步骤、归国路线的设定、王城城墙还在等待修复材料、即将返程诺多精灵干粮又在哪里……
而他最喜欢的木制工具已经被淹没在大小不一的公函中。
“通知官员们到议事帐去。”从公函堆中找出自己的工具,瑟丹提高嗓声叫住了正从窗外经过的侍从,“把这些公函都搬过去,让他们写好处理意见再给我看。”
在林顿王帐外等待已久的埃尔隆德正好起身,并且看到了佛诺尔。两只精灵听到瑟丹的话俱是一怔,旋即用眼神示意对方有话要说之后,一前一后的快速离开。
“带我去看看王子的安息之地吧,尊敬的领主。”走出几十步后,佛诺尔用充满伤感的语气说道:“除了为他清整安息之地,我这种无用之身再也做不了什么了。也许从至高王把我调派到诺多王子身边时,就注定是个错误。”
“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一切并不全是你的错。”早已得知伊西尔德将在精灵史上没有一个字的记录,埃尔隆德在急步前进时出声,却只得到了对方沉默的回应。到达安葬了诺多王子的地方,等待对方用哭腔跪着完成最高的哀悼礼仪,并慢慢收敛悲痛后,智者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