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承担如此的罪责,胡栾者素有清贫爱民之名,更不该受人构陷,李业他……他将武德司搞得乌烟瘴气,罪在不赦!”
李太后微微皱眉,毕竟李业是自己这支的外戚,她觉得儿子一下子就把事情拉高到李业的层次,未免太过鲁莽了。
“陛下,太后,”王祚跪在地下,又连连叩头。
李太后连忙道:“王卿莫要如此,快快起来说话!你给朝廷养了个状元,贤郎如此才具,我们娘俩谢你还来不及,快起来!”
王祚终于站起了身子:“皇上,太后,微臣想要说的意思有二,其一,国舅李业虽误将刘晏僧、胡栾者二人下狱,但他毕竟忠心事主。先帝为什么让他执掌武德司?本来就因为此人铁面少情,冷酷无私啊。依微臣所见,还是那个邓州的判官史在德恶意诬陷,欲将刘胡二人置之死地,是以如此。”
李太后松了口气:“王卿说的确有些道理,那么其二呢?”
王祚续道:“其二:皇上上承天命,又有成奎远示天机以为预警,对天下,对江山社稷有功啊。臣请陛下将犬子王溥状元之名暂且除却,改置于奎远以顺天意。”
刚刚为李业说情时,跪在地上的不少朝臣都暗骂王祚无耻,然而听到他说什么“成奎远示天机以为预警”的鬼话,又觉得此人敢放这种话瓣儿不怕犯忌讳,无耻之中又含着点带种。
“王卿这话真是言重了,”刘承祐赶紧摇起了头,“王溥的试卷确为众多应试者之佼佼,他的策论文笔瑰丽齐伟,视野开阔,无论王学士,或是朕,皆认可但有此一人,则朝廷开本科春闱收获不小!”
李太后也接口道:“确实如此,至于那成奎远的试卷,干脆朝廷就特别开恩,另给个适当的名目,也就妥了。”
王祚刚要动动脑筋,给木狼奎宿想出个名目,忽然身前的史弘肇说话了,史弘肇是个粗嗓子,这一开口只吓了他一跳
“微臣斗胆启禀圣上、圣人皇太后,李业扣押刘晏僧胡栾者,纵然是缘于史在德这小人的一面之词,然而李业对胡栾者刑讯逼供,甚至残人肢体,依朝廷律例审讯嫌犯时若有肉刑,必须召有司记录在案,以备勘验,武德司私自用刑如此妄为,李候只怕脱不了干系。”
现在元化门前的众人中,除了刘承祐和刘太后母子外,郭威和杨邠还在枢密院,苏逢吉躲在中书省办公,目前职级地位最高者还真就是这位检校太师禁卫都指挥使史弘肇了……
李太后知道史弘肇此时突然发难,那是要痛打落水狗直接将李业清理出朝廷,她正发愁如何搪塞过去,忽然内府令徐敏举着个小匣子,连滚带爬的抢到了御驾之前。
“太后皇上!武德使有个东西要给圣上过目,奴婢……奴婢帮李候呈上来了!”
李太后直接接过那匣子迅速打开,见里面有根血淋淋的手指,看着诡异又兼凄惨万分。
“这是……”
“回圣人皇太后,此乃是国舅李候的小拇指,李候说他前月一时糊涂伤残了胡刺史的肢体,悔之莫及,罪在不赦,于是当场斩下了自己的小指,以示悔过。”
李太后头中一晕,虽然李业为人狠毒,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咬着牙合上那小匣子,心情复杂,真不知从何说起……
众人皆跪在地上非但不敢吭声,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业他人在哪里?”刘承祐攥紧了拳头问。
徐府令喘着粗气回道:“他现下还跪在外面候着,说自己罪该万死,要请旨赐自裁。”
众人万万料不到李业竟然如此够狠,史弘肇跪在地上紧闭双眼微微一叹,所谓壁虎断尾求生,李业玩出这“断指求生”的狠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