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自己用直言写了三篇惊世骇俗的策论,王学士都不敢收卷,就连皇上都因此恨你入骨。”
肃宁县主一边说,一边靠着他用小手搓弄着丈夫的衣袖,承远对这种小鸟依人的姑娘最没抵抗力……
“本以为你就是个疯子,谁承想后来竟得到了郭家青睐,郭威是什么人物?竟然在朝廷处处护着你?这才觉得你绝非简单人物……”
“屠牛案……嗯……科场案……”承远微微摇头,常常舒出了一口气,续道:
“值了!真的值了!我做了那么多掉脑袋的事,却得以和妡儿相聚,甚至由此而得娘子青睐,哎……哪怕只有今日一晚的相会,今后再让我十死无生,那也值了。”
妻子连忙伸出右手堵住了他的嘴:“不准乱讲,你可是刚刚发过了誓,要和我一生一世永不相负的!以后可不准再油腔滑调胡说八道!”
她却不知,此时的承远并非油腔滑调,他是真心觉得:值了!
承远忽然又想起一事:“我这位岳父大人连这娼楼的院门都不愿进,他怎么又让你这黄花闺女进入此地?”
“前面我还没说完呢,五月中我刚入京见了太后不久,圣人皇太后说我年岁已不小,总该找婆家了,于是让我挑个郎君,我借机同她聊起了你,说我谁都不嫁,偏要把自己许给你这通缉犯!”
承远心中一凛:“外人说这个小娘行事乖张,这样细想来果然不假……”
他插话道:“再然后就是日食后皇室除了我的罪名,加了官位,皇太后索性将你指给了我,对否?”
县主笑道:“太后要许州迎你,皇上想许州杀你,于是父王同意:一切生死就在我一念间。我心道:若你真是奎星,那就能在院外拜堂之时认出我,若是和假货走进妓院,那就分明是个普通的睁眼瞎。于是我发誓:只要认出我,那就死心塌地认你做郎君,否则就任凭爹爹处置了。”
承远背后的冷汗簌簌而下……
“既是如此,那刚刚为何要同假县主一同进入这院子呢?我最初并未认出你才是真县主啊。”
“当时父王他们先走,我本该随后遁去,然而……然而我终究舍不得你,结果还是同你溜了进来……刚刚谢巨领命闯进来,其一为了捉拿你,其二估么着却是奉了父王之命要速速将我接走,怕这是非之地坏我名节。”
承远知道,自己的小命最终是妻子的不舍救下的,如果没有这层爱意,那么此刻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承远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此刻见到她雪白娇嫩的脖颈右侧还有一条浅浅的刀痕,真是悔恨兼而怜惜。他忍不住凑过了头,轻轻地亲了她的雪颈一下。
肃宁县主身体微微颤抖。
“疼吗?都是我不好……”承远心中也感到一痛。
她轻轻摇了摇头:“刚刚郎君命在顷刻之间,乃是无奈之举,自然可以原谅。”
承远道:“既然娘子刚刚因惜我之命,居然进到了这种地方,那么谢巨临走时只怕本想杀了那娼妇,以作灭口之举吧?”
肃宁县主点点头:“想是如此,郎君,你杀不杀她?”
“嗯……这个……”承远毕竟是现代社会教育出的文明人,杀人灭口的事暂且还是做不来的,然而想到爱妻的名声恐怕有染,他还是握紧了刀柄。
肃宁县主见他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里屋,却未忍进入,便笑道:
“郎君还是在乎我的,妾身知道,”说罢她朝里屋叫道:“姑娘,许州已成危险之地,不能再待,姑娘赶快准备些行囊,离开此地吧。”
里面那娼人连忙出来,哭着拜谢了承远夫妇的不杀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