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堂是个三层的古老建筑,底下一层是个中药铺子,中间极为空荡竟然是个偌大的武馆道场,铺着厚实的松木,道场中央三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在站桩。
丁怀瑜随意瞥了一眼,是形意拳最基础的三体式,即使是那个最小的孩子,至少也有三年以上的功力了。而功力最精深的那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所扎的“马步桩”一起一伏之间,让人感觉好像是在纵马奔腾,身体里面似乎多出了一只马来。
“跟我来吧!老爷子在三楼等你很久了!”
爽利马尾辫女子冷冰冰对丁怀瑜说道。
推开厚重的红木门,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老人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驻着一根用檀木雕刻而成的龙头拐杖,压抑不住满脸的笑容,道:“丁……先生……”
老者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称谓,只能以先生之名相称,握着丁怀瑜的手说道:“您请坐!”
“素问,将那罐珍藏的大红袍取出来!”
王老爷子头发已经花白,却打理的很是利落,脸上很白净,没有老人斑,只有眼角有鱼鳞纹和稍微隆起地眼袋显示出了暮年的老态。
结着爽利马尾辫的女子心中一惊,暗道:这个年轻人难倒是修炼到极高境界的前辈高人,已经返老还童不成?!之前却是太过于失礼了,爷爷也不说清楚。
“王老爷子,这次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丁怀瑜将随意装在盒子里的独角铜羊放在紫檀桌子上,然后递给了王千山。
“丁先生客气了,来我这里还带什么礼物?”
王老爷子将那画着一个对号,明显是耐克跑鞋的鞋盒打了开来。
“这是?CD青羊宫门前的那只独角铜羊!”
丁怀瑜笑着说道:“老爷子好记性,这有六十年没回去了吧!还记得那只铜羊!”
王老爷子用手轻抚着独角铜羊,感受这来自故土的器物,思绪如同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感慨道:“是啊!眨眼之间一辈子就过去了,六十年啊!一甲子的岁月!沦落异国他乡!只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还能葬回老家的祖坟,让我这个不孝子永远的陪在父母老妻身边吧!”
这个叫做素问的女子满肚子的心思,手脚却极为的麻利。老爷子还处在遥远的回忆之中,素问已经捧着古香古色的紫沙茶具走了过来。
“唉!人老了,遇到一点家国故土的人和物,都是让人心酸流泪啊!丁先生,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孙女,素问,有些毛毛躁躁的。虽然在茶艺上也没几分天赋,但总比我这打打杀杀一辈子的老头子强,丁先生就勉强喝喝看吧!”
“老爷子客气了,江湖儿女哪有这么讲究,南来北往,有一口热水喝有一口热饭吃就已经不错了。”
王老爷子感慨万分,本想说点什么,但抚摸着独角铜羊的右手却陡然停了下来:“咦!这是……”
“京师市上得铜羊,移往CD古道场。出关尹喜似相识,寻到华阳乐未央。”
王老爷子一字一停顿的将铜羊腹部的小字读了出来,那是比落款更加小的小字,即使老亚当使用放大镜也没发现。
丁怀瑜夸道:“老爷子好功力。已经到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化劲巅峰境界,再进一步就是丹劲,到时候内敛金丹处处成圆,再活六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哎!老了,岁月不饶人,人不服老不行。百尺竿头已经进不得了,能保持手上一点化劲的功法就已经是难得。虽是化劲,但面对明劲的后辈都无可奈何,身体不行喽!旧伤加身,连走路都要靠拐杖,还谈什么丹劲?”老人神色一黯,